黎慕容握着笔走出了深山,路遇猛虎,眼睛也未眨一下,举措自若。
她心道不过只是憨虎,未免敢生吃了我不成?
对着老虎点了点头,示意借道。
黎慕容走得极慢,像是挑了满满两桶泉水回家酿酒那般慢。
那头猛虎犹豫了一下,默默地趴在了原地。
她想如果这时候有莲花捧足岂不应景?
初春安岭怎可能有莲花?她面色微嘲,收敛心神不再想。
就在此时,一朵金莲花怯怯地伸了出来,轻轻柔柔地碰了碰她的脸,须臾自我了断,虔诚地插入她的发间。
她抬头,似有所察,白色衣衫迎风飞舞。
落日熔金,莲花簇拥,她在林间静思。
薛颐拍了拍衣裳上的灰,稍微理了理头发,这才负刀前行。
她长舒一口气,灵识探回消息,还好,人没事。薛颐鞠了捧水洗脸,用鸣鸿刀身照了照,这下能见人了。
“师傅!”她跑过去,长发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
黎慕容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她额头上,按住她的躁动:“激动什么?”
“见了师傅高兴。”这是大实话,所以黎慕容觉得难以处理。
在传闻中,安岭圣人一笔点醒薛颐,薛颐这才得以驾驭鸣鸿,从此免于刀意反噬。
这自然是真的。但黎慕容觉得更难以处理的是,自从这件事传出去后,就有些后生小鬼三天两头到安岭来求偶遇。一个薛颐就够吵了。
薛颐关切道:“师傅穿这么少?”说完献宝似地从刀身里取出一件白色斗篷,为她披上。
黎慕容握着笔,问道:“现在去哪儿?”
薛颐一手拿着手机打字发消息一手取出一个鎏金双峰团花纹银香囊塞到她怀里。
那香囊就是香球与迷你火炉的结合,制作极Jing巧,薛颐总习惯收藏各类小玩意儿,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这不就用上了?
薛颐也不答,反而问道:“师傅有想去的地方吗?”
黎慕容顿了一下,锦城江城悠闲,申城平城繁华,草原壮阔雪山秀丽,平原宽坦林间迂回。唔……煞是难选。
她把问题抛给薛颐:“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薛颐神情闲散,听了这话立刻喜上眉梢:“平城。”
“嗯。”黎慕容捧着手炉,温度恰好,熨烫地心里妥帖。
薛颐歪了歪头,听见一声虎啸,咧开嘴角,乐道:“师傅,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稍等我一小会儿。”
她取出一册书递给黎慕容,随后用刀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刀过之处尘土扬起,待落下时她已经御刀穿梭在云间。
黎慕容看着那本泛黄的古籍,心里好生欣慰,静察圈外的刀意,欣慰更甚。
微风轻抚发间金莲花,她就着柔和的风翻阅起来,如同在深山竹屋秉烛夜读那般自在。
薛颐拔刀隔空一挥,而后慢慢收入刀鞘,身后熊虎蛇鼠的头颅滚落,鲜血渗进土壤,树根染朱色,枯枝新芽坠,林间飞鸟惊起。
她皱着眉走近翻弄尸体,略略吃惊,动物的觉醒程度比她想象的还高些,念及云天众人,不免有些担心。
她处理起来不棘手,可她薛颐只有一把鸣鸿刀,如何跨江镇守数座山?
薛颐从雾里踱步而出,塞了一具最大的尸体入刀,随后踏上刀身动身返程。
黎慕容合了书,抬头看了看天,夜空漫漫,该吃晚饭了,迎着薛颐的目光安然道:“洗手吃饭。”
薛颐一笑,露出虎牙:“好!”
两人寻了一处村庄借火,薛颐眨了眨眼,亲昵道“师傅我想吃火锅。”
黎慕容脱了斗篷,放下手炉,将书递给薛颐,便蹲在灶边调整木柴。
火势旺起来,她便往里加了些菜,黄的黄、白的白。
薛颐见了,连忙从刀身里掏出各式rou食,毛肚、黄喉、肥牛……
黎慕容瞥了她一眼,她急切道:“我把冷库里的菜都备了一份,万一饿了随时可以吃。”
“咚”的一声,虾滑入锅,薛颐心道有rou总比没rou好,又不是故意蹭师傅的火锅,有点rou食再正常不过。
“吃点rou食再正常不过。”大汉挠了挠头,把吃光的盆放在那摞餐具顶,“用兵器的哪个吃素啊?”
林昀同李烨炀对视一眼,确实不是吃素的,不论是那体格还是这食量。
林昀想了想,跟李烨炀描述刚刚试武器的感觉:“我觉得剑不错。”
“挺适合你的。”李烨炀咽下一片牛rou,又顺手一捞,给林昀夹了片腰子。
李烨炀吃好了,说道:“刀应该适合我。”
他握刀的时候,心中畅快极了,甚至暗中吐出一口浊气。
大汉附和道:“确实!我看你们就是一个用剑的料,一个用刀的材。”他回忆着先前试刀的情景,甚至觉得自家的刀剑配不上两人。
他酝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