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的地方,叶夏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贺思年这里住,叶秋一贯是个脸皮薄的,没个熟人在,叶冬怕他不自在,又忧心叶点点半夜哭闹,要闹他不得好眠,便同学校请了假,决定先陪叶秋在这住一晚。
叶秋是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的,不过他也向来习惯不多过问叶冬的事,叶冬在他面前也强势惯了,自己心中的打算也从不会与叶秋说,除非是他刻意想让叶秋知道的。于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体贴,叶冬只觉得理所应当,自然不可能去在意叶秋是否知道始末。
请假这样叶冬能轻易决定的小事,叶秋也没当回事,总之叶冬乐意如何便如何。倒是把一切始末看在眼里的贺思若有所思。
中途的时候叶冬被叶夏一通电话叫走了,叶冬只嘱咐叶秋乖乖待在这里等他回来,也没说有什么事,要去干什么,便匆匆走了。
小孩子缺觉,叶点点刚喝了nai,又窝在叶秋的怀里睡着了,皱巴巴的小脸,经过一段时间的母ru喂养,已经长开了许多,白白嫩嫩的,像个可爱圆润的小包子,时常馋得叶夏想捏又舍不得,想戳又怕把脆弱的小幼苗给戳坏了,最后只敢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碰一碰小家伙rou嘟嘟的脸颊过过瘾。
叶秋等叶点点睡熟,便轻手轻脚的将他抱到了贺思年提早为他们准备好的婴儿床上。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叶秋便打算去为大家准备晚饭,被态度坚决的贺思年抢了先。叶秋也不好意思闲在旁边,不安的站在厨房一角,随时侯着帮贺思年拿些辅料调料。贺思年说了几次让他去玩手机看电视之类的话,见他意外的执拗,又不大好意思的样子,便知道他的不自在,也不再多说,反而时不时自然而然的请他帮忙切个菜什么的。
期间慢慢的和叶秋闲谈着,没一会便明显的能感觉到叶秋放松了许多,没一开始那样拘谨了。
等两人忙活完却还没见叶冬兄弟俩回来,在等待的过程中,原本只和叶秋闲谈的贺思年突然问他知不知道叶冬打算做什么。
火热的气氛顿时有些见冷,叶秋一怔,沉默半晌,方才向贺思年小幅度的摇头,“他没和我提起过。”
便见贺思年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不疾不徐的说:“你可以问他。”
“可是……”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贺思年平淡的问他,嘴角甚至还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叶秋看着他的笑脸短暂失神。
不想知道吗?答案必然是想。
叶秋认认真真的问了无数次自己,这是心中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人愿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方向。
牵着他的绳握在叶冬的手里,叶冬走哪他便只能跟哪儿,他甚至都不知道路线,何况是终点。
见叶秋虽沉默不语,却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贺思年便道:“想要一起走完这一生,适当的坦诚和信任都很重要。”
贺思年待人客气有礼,与人交往交谈更是进退有度,认识这许久这些叶秋在清楚不过,他几乎不会去掺和别人的私事。今天这些话和提点,对贺思年那样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逾矩,叶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话。
叶秋这样疑惑便也这样问出了口,“为什么?”
他甚至语意不明,贺思年却明显明白了叶秋的意思,似笑似叹,隔着镜片的眼眸有瞬间的怅然。
“你哥很在乎你们。”
对呀,能为什么,无非是与叶夏相关。
叶冬无疑是聪明的,在他这样的年纪有这样深的城府,瞒天过海,几乎把身边的大小狐狸都骗过了,对于叶秋这只纯然无害的小白兔,别说是骗过了,引导着发展些什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概是同类的嗅觉,贺思年是经历这场闹剧里的人中唯一窥破了真相的。毕竟,在他与叶冬现在这样一般的年纪时,他也是这般胜券在握的自负,认为所想所为皆万无一失。
但也就在与叶冬差不多的年纪,他因为和叶冬一样的自信,犯了难以弥补的过错,以至于如今走得这样艰难。
他曾经自负的认为人性是可以轻易看透并加以控制的,那是那个年纪的他过往的经历给的经验,也是自小处处优秀的他无往不胜的利器。
他自小便在名利圈的漩涡中成长,早经风雨,几乎因此而无往不胜,于是,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那些谋算,不该用在感情之事上。
人一旦牵扯上情感,人性便难以衡量。
适当的手段或许适合维持或加深感情,然而,在感情中事事布局谋算却只会适得其反。
“叶冬对你做过的事,你哥现在不知道,以后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斯文儒雅的男人随手脱下眼镜,平时总是藏在镜片下的温和眼睛锋芒毕露,锐利如剑,被瞥一眼便似寒风刮过,彻骨寒冷。
叶秋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好大一会才带着忐忑和不安,声音带怯的喊了声:“贺先生。”
“你别紧张,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