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天渐渐凉了下去。
天刚擦黑的时候,叶夏终于摆脱了乔漫思的纠缠,成功脱身回他和贺思年共住的公寓。
路灯尽职的守候着过路的行人,幽暗的灯光打在青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无声的带了点晕黄的暖意。
片刻后凉风却栩栩而来,宽大的球服无法将风拒之门外,反而给了它可乘之机,瞬间就将运动过后的余热给浇灭得一干二净。
隐隐有了些凉意,冷不丁的让叶夏打了一个哆嗦,瞥了眼黯淡的天色,叶夏不禁加快了步伐,散步式的悠悠闲逛改为迎风而上的小跑。
微微喘息着到了公寓大门口,夜游神终于把黑幔铺满了整个天空。叶夏摸出手机照明,忽然瞥见来自同一个人的十多个未接来电。叶夏顿了顿,指腹摩擦着手机壳,过了半晌方才慢吞吞的按了回拨。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没能响上几声,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男人仍旧和煦却难掩急躁的声音。
“夏夏,回来了吗,我来接你。”
事实上内心里恐怕是一连串的怒吼和问句,但许是性情使然,又许是面对的是叶夏,贺思年忍住质问,改为温柔的问询,最后还是加了句不容置疑的话。
隔着屏幕,隔着肚皮,叶夏自然看不透对方的想法。他只是抬头瞅了瞅灯火通明的楼层,漫不经心的回绝:“不用,我到门口了。”
电话那头的人默了默,一时无声,似是这点小事也值得费心思虑。叶夏安静的等着,也不挪步,过了半晌听那头传来个“好”字,才又继续往前走。
而贺思年自艰难吐出一字后便默不作声,却也没把电话挂断,叶夏也没注意,行走间无意中瞥见了,蹙了蹙眉,顺手给掐断了。
电话那头的人的脸便沉了下去,天生带笑的眼也跟着变得暗淡。
于是率先挂断电话的人便遭了殃,刚刚一进门便被男人按在了墙上。
猝不及防的被人制住,即便清楚对方是谁,叶夏心里还是难掩不愉。然而叶夏的怒气尚未来得及发散,便被贺思年吻住了嘴唇。平时接吻时总带着绅士风度温和缠绵的人,一改以往风格,变得粗鲁急躁,咬着他的嘴唇,急切的去勾他的舌。
狂风暴雨的,似要把他撕碎,拆吃入腹。
叶夏深感不适,被禁锢住的双手逐渐施力,一脱控就搭着贺思年的胸膛推动,却纹丝不动,反而惹来了男人更加凶狠的进攻。
叶夏的挣动被轻易制住,却仍触动了贺思年敏感的神经。来之不易的男友,费尽心思追求了很久,隐忍蛰伏,好不容易才让人松了口,他自然珍而重之,又怕人轻易从他掌中逃开。
毕竟以爱为名的枷锁只套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囚笼里只关着他,叶夏从来都站在笼外,冷眼旁观自己为他着迷,间歇性发狂。
在这段看似平等的关系中,叶夏是自由的,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
他是冷漠的,可以为一时的温存而动心,一时的动容妥协,也会因为过多的纠缠而烦不胜烦,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
贺思年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从容,牙齿衔住被禁锢在怀中的叶夏水润的唇珠上,割着嫩rou,突然鲜血绽放,痛楚在唇上席卷开来,锈腥味淹没了口腔。
叶夏发了狠,一把推开贺思年,银丝未断,修长白皙的手掌先一步,飞速扇了男人响亮的一巴掌。
“你发什么疯?”
叶夏冷冷的问,显然是被逼到极致才愿意开口。
青年张扬的五官明艳生动,即便是怒容也叫人心动不已。流着血的唇珠,染红了他的玫瑰,掩于表面的白净黯淡乍然喝足了血,便变成了光彩夺目鲜艳至极的红色玫瑰。
贺思年保持着被叶夏打偏着脸的姿势,金丝边眼镜也稍微斜歪着,藏在镜片后面一向温和明亮的双眼却含着暗芒和痴迷。
叶夏冷眼看他,桀骜冷艳的眉眼俱是漠然。
贺思年却突然有了动作,轻柔的舔上他染了血的唇珠,似是吸血鬼在吸食美味丰盛的晚餐。
叶夏却觉得是蛇信子撩动着自己的唇rou,漫不经心的啄食,刮得他酥痒,弄得他浑身不畅。
贺思年像还不够解馋,放过叶夏被蹂躏得通红带血的唇瓣,埋首顺着叶夏的脖颈嗅了嗅,像只大狗在检查着他的身上是否留下其他人的气息,又似立马便能吻上他的喉结。
叶夏终于没忍住推开了贺思年,眼含不悦,憋着气,冷声说:“我要去洗澡。”
他确实不舒服,浑身汗意,黏粘得让人全身难受。
“好,洗完记得来吃点东西,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
贺思年倒也没有因为方才把裹了一巴掌而生气,大概是占足了便宜,这人又恢复了平时温和儒雅的模样,体贴的叮嘱叶夏。
叶夏淡淡的“哦”了声,去衣柜里随意抓了件衣衫。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叶夏仰着头闭着眼冲去一身的shi汗疲倦。
贺思年恢复常色,边看文件边盯着浴室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