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胸口,平心而论,柳夫人真的讨厌玉凝,她讨厌玉凝,也是因为玉凝太过优秀。假如玉凝容貌平平资质平平,她也不那么碍眼了。
玉凝从小的生活不如玉沅的百分之一,两人年龄相仿,生活却有天差地别。即便是这样,玉凝也孝顺白氏,对待家里佣人温和有礼,玉凝不能学读书认字,却做得一手针线活儿,也能下厨房做出美味的餐点,将简陋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自身从来也是干净清爽,数九寒冬,衣服换洗麻烦,哪怕天天在冷水里洗衣服,玉凝也要保持干净得体。玉沅从来都十指不碰阳春水,由下人将她照顾得体面。
谁知道最后当着她的面嫌弃家里的,却是千娇万宠养大的玉沅?
柳夫人气得发抖:“就算你眼皮子浅,被一时富贵迷了眼睛,你也不该去勾引李尚书!你就算勾引了他,你能做正妻?只是一个小妾罢了,家里财富还是别人的,你看看家里白姨娘,看看田姨娘,赵姨娘,她们哪个不是捉襟见肘的生活?她们见了我哪个不是毕恭毕敬?你倒是好,赶着去当小妾。华阳郡主天潢贵胄压根不看你在眼里,到时候想打你一顿骂你一顿,还不是看她自己心情?李尚书最怕他母亲,他母亲疼爱华阳郡主,你到时候被欺负了,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柳夫人累得瘫倒在了椅子里,喝了口冷茶润润嗓子。
玉沅满脸泪痕:“咱们府上越来越少的钱财,难道我能嫁到高门贵族做正妻?我倒是想嫁给陈王世子,两家差距越来越大,他愿意娶我?做侧妃就足够了。”
“就算做小户人家的妻子,我也不想让你去大户人家当妾,你不知道做妾有多艰难,哪怕是宠妾,被宠得无法无天,正妻不倒,她终究是个妾,正妻死了,也罕见将妾室扶正,都是再娶个门第稍低但身家清白的做填房,”柳夫人道,“你以后生了孩子,孩子也会像玉凝一样,三天两头的被嫡母叫过去打骂。”
玉沅不知道其中复杂,她只觉得柳夫人为了家族颜面,不肯让她去享受荣华富贵:“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你的脸面。”
柳夫人现在再也不想看到玉沅,她挥了挥手:“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做了蠢事。还以为当娘的对你不好。”
玉沅只得退下去了。
华阳郡主也将玉沅做的事情告诉了玉凝,说完,她看了玉凝的表情,忍不住哑然失笑。
玉凝眼睛睁大,唇瓣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
她是真的不相信。
玉沅在自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别人家里,还敢主动勾搭人家男主人?
华阳郡主道:“就算她勾引成功,进了李家,我也不会忌惮她。有命进来不一定有命活着,单单是老夫人,都会看她不顺眼,三天两头给她气受。”
本朝大多数人家,正妻都是不忌讳丈夫纳妾的,自己有孕期间,有的还会塞给丈夫妾室。华阳郡主和李威没有感情,她自己身份贵重,更不在意,就当家里进了一个丫鬟。
李芝芝的事情发生之后,华阳郡主的心境变了许多,待人也有了戒备心。
不过对待玉凝,她则是真心喜欢。当初落水的窒息感,那种挣扎垂死的感觉让人永生难忘,玉凝把她从那样的险境中救出来,而且还救了自己腹中未出生的胎儿,她永远都会感激。
这几天相处下来,华阳郡主觉得玉凝性情宽厚却不蠢笨,也是值得交往的人。
第二天,柳夫人亲自上了华阳郡主的府上道歉。发生这种事情,她也怕华阳郡主记恨上了南阳侯府,玉沅做的事情,柳夫人都不敢告诉南阳侯。
华阳郡主好声好气的接待了柳夫人,不过特意告诉柳夫人,她是看在玉凝的面子上。之所以这样,她也是知道,玉凝还是要回去南阳侯府,华阳郡主表现出对玉凝的看重,来日柳夫人也不好再欺负玉凝。
柳夫人自然看出了华阳郡主的用意,说完这些,她笑着道:“好几天没有看到凝儿,我也挺想念她的,郡主,凝儿这时在哪里?”
华阳郡主道:“玉凝姑娘在小花园里,今天天气好,她特意出来散散心。”
今天天气和暖,玉凝在亭子边坐着喂鱼,她手中拿着鱼食,撒一些下去就会有许多红鲤鱼游过来。
柳夫人过去时,差点没有认出玉凝来。
玉凝穿着一身簇新的碧色衣衫,墨发间松松簪着一支白玉簪,过去玉凝衣着素朴,如今换身装扮,倒有些大家小姐的风范。
华阳郡主喊了一声“玉凝姑娘”,玉凝匆匆回过身,她面颊上还有几分嫣红,眸子比面前这汪水还要粼粼。
她放下手中装着鱼食的小碗,站了起来:“华阳郡主,母亲。”
华阳郡主道:“脸都被太阳晒红了,你这一身娇嫩,经不得晒,等下还是回房。”
玉凝点了点头。她哪里是晒的,刚刚她在喂鱼,君夜突然出现,说他也要喂鱼。
下面一群活鱼不能吃沾染了君夜气息的鱼食,他拿了不知道什么药丸就喂她吃,药丸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