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太监为刘肆解下披风,道:“太后娘娘今天一早送来的信,陛下还没拆开,您是等明日再看,还是今天就看一下?”
刘肆冷淡的将信封接了回来。
就算不看,刘肆也清楚的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李大吉能在刘肆身旁步步高升,甚至随军出行,嘴皮子功夫自然厉害,也会揣测君心。
李大吉笑着道:“太后想必是担忧陛下龙体,您御驾亲征,太后哪能不担心呢。”
刘肆冷笑一声。
他晓得太后如今并不舒服。也是,好不容易把他给盼出京了,结果太后还是没能摸得上半分权利,齐家也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太后能舒服才奇怪。
刘肆狭长凤眸扫过李大吉那张和善的脸,顿了一瞬,这才淡淡的道:“退下吧。”
李大吉赶紧磕了个头,弯着腰退了出去。出去后,李大吉捏了一把汗,刘肆喜怒无常,猜忌心极强,李大吉时时刻刻都担心刘肆会怀疑他是太后送来卧底的。
实际上,李大吉还真不是。
尽管太后和刘肆之间有隔阂,李大吉却也不敢在刘肆面前说太后半点坏话。毕竟太后是刘肆的亲娘。所以他只能打个哈哈说两句好听的。
帐篷里没有人了,刘肆把信打开了。
果不其然,太后看似关心的问候了刘肆的身体后,就暗搓搓的在讲邓韫的坏话。
刘肆指尖稍微用了一点点力气,薄薄的纸张瞬间化成了齑粉。
刘肆在十九岁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要当皇帝。做了皇帝,要兼顾三宫六院,平衡前朝后宫,处理天下大事,太过繁琐也太过劳累。
他之前没有这个野心。
后来他有了这个野心,也确实踩着无数鲜血踏上了这个位置,心底里,却从未想过要当一个好皇帝。
刘肆的所有想法都和正常人不同。
这些年刘肆都睡得极不安稳。
他生得俊朗,犹如皑皑雪山,皎皎明月,景国京城贵女,凡是见过刘肆的,无不被刘肆的容颜所迷惑。眉头蹙起的时候,也让人心驰荡漾。
帐篷里亮着一盏灯,刘肆和衣而睡,哪怕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仍旧微微皱着。
今晚,白庚说的没错,对不起刘肆的阑国人很多,但五公主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他每每想起五公主,心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刘肆不晓得,这是什么感觉。
没有人曾给他这种感觉,除了五公主。
刘肆陷入了梦境,往事纷至沓来。
阑国的冬天又shi又冷,黏腻chaoshi,冷到了骨子里。不像景国,冷得干脆,热的时候也干脆。
他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微的声音,洁白的裙角,睡莲香气。
刘肆被一双柔弱纤白的手托住了下巴,shi润的纱布蘸了药水,一点一点擦过刘肆受伤的脸颊。
从那个时候起,刘肆的心里就已经滋生了Yin暗的念头。
他想要这个月亮般的小公主。
他不可能天天都受伤,所以刘肆当时也不知,将小公主夺来有什么好的。
小公主娇气,要吃好的,喝好的,还要住金屋子,十几个人伺候。她不爱走路,去哪里都要华丽的步辇或马车,比养一只凤凰还要麻烦。
可他就想要。
刘肆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得到皇位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人都去做皇帝了。他尸山血海中杀了出来,坐在了景国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刚刚坐稳了这个位置,他就要来争夺阑国的小公主了。
昔日她高高在上,如今,刘肆要他乖顺的低下头。
只能对他一个人好。
刘肆这段时间御驾亲征,亲上战场,从来都不是在幕后指挥作战,他会近战杀敌,白庚就是他亲手捉来的。
所以刘肆也受了不少伤。
他很少处理那些伤口,刘肆自愈能力一向很强,背上和胸口有两处深可见骨的刀伤,他也只是潦草的包住了。
就等着五公主来,像从前一样给他上药。
收到太后的信不久,刘肆也收到了邓韫的信。
刘肆从景国边境至阑国边境,阑国大半国土都被景国铁军踏过,曾经被阑国夺走的景国国土,也被刘肆给夺了回来。六年前,阑国侵略景国,吞并景国的国土,并让刘肆为质子。如今刘肆都讨了回来。
除此之外,刘肆不想做更多。
景国地大物博,北方尚有千里肥沃荒地未开采定居。
阑国多数城池都住满了正常的阑国百姓,他们心向着阑国,就算强行归于景国国境,也定然会爆发起义等事件。到时候,景国朝廷还要费人力物力镇压。
刘肆本就不是为土地而来,他只是来讨回他的五公主,顺便将阑国给景国的羞辱还回去。
邓韫在信中恭贺刘肆夺回属于景国的六座城池,并提出了几条良策,都是针对阑国被灭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