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这会儿赖起我来了?”
于寒舟脸上一热,低头抱着她的腿不说话了。
安夫人扯了她几下,都没把她扯下来,好气又好笑道:“起来!成什么样子?”
“母亲怪我,我不起来。”于寒舟道。
安夫人噎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这份醋吃得有些没意思。一把年纪了,吃这个醋,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想到侯夫人在外面到处吹婆媳和睦,吹儿媳孝顺,她就想起女儿还没出嫁时,怎么没人吹她们母慈女孝?
那时有人夸颜儿漂亮,有人夸颜儿聪明,有人夸颜儿伶俐,却从没人夸她孝顺。
如今嫁了人,对婆母倒是孝顺起来了。
“谁怪你了?同你玩笑一句,你也当真。”安夫人拨了她一下。
于寒舟仰头道:“你不怪我?”
“不怪你。快起来。”安夫人道。
于寒舟这下喜笑颜开,立即起来了,坐在安夫人身边,抱着她的手,偎着她道:“我心中自是母亲更亲近的。”
安夫人觉着也是。哪有人不跟母亲亲近,反而跟婆母亲近的?
不过是为了日子好过,不得不厚着脸皮往上蹭罢了。
她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女儿不容易,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你也不必很伺候她。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你是做媳妇的,又不是做下人的。只要你跟璋儿好好的,日后肚皮再争气,谁能说你什么?”
说到这里,她视线下移,落在女儿的肚子上:“都一年了,还没动静?”
“不着急。”于寒舟摸了摸肚子,浑不在意道。
安夫人瞪起眼睛,忍不住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什么就不着急?怎么就不着急?生儿育女是大事,你得着急啊,傻孩子!”
“嗯嗯嗯。”于寒舟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着急,着急,明年就生。”
“说得想生就能生似的。”安夫人见她这副不上心的模样,就忍不住着急,“你婆母没给你脸色看?你该不会因为肚子不争气,才讨好她吧?”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如此,又头痛,又怜惜,又没办法。
若是因为女儿肚子不争气,婆母给她脸色看,她这个娘家母亲还真不能说什么。
“你年纪还小些,肚子没动静也是寻常,她怎么能给你脸色看?”只是,仍旧很不满,“许多人家成婚三四年才有子息,你不过嫁去两年,又是今年才圆房的,再说贺文璋从前身子又那样,没动静怎么能怪得着你?”
她兀自说着,一时又道:“来人,拿我的帖子,去请回春堂的大夫来。”
于寒舟听到“回春堂”三个字,连忙拦道:“母亲,不必,我婆母之前请过回春堂的大夫,说我身子极好,很少见着我这样保养得好的。”
“是吗?”安夫人讶异道,随即若有所思:“如此看来,没有子息便要归到女婿身上了。”
于寒舟听得直想捂脸,这都什么跟什么,但是她跟贺文璋不急着要孩子的事,又不能说,这种观念跟时下主流大相径庭,说出来没得讨骂。
晃着安夫人的手臂,说道:“母亲就别担心了,我们说些别的,我跟你说大嫂生的霖霖吧?”
把话题移到肃县的安大哥安大嫂一家身上。
这是安夫人的心尖尖,长子长媳和嫡长孙,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起安大哥一家的情况来。
闲话半日,于寒舟才告辞了。
临走之前,安夫人拉着她叮嘱道:“你怀不上孩子,也不要着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更不要因为这个就自觉矮了一头,在你婆母跟前做低伏小。说句不客气的,是谁的问题还不一定。不要受了委屈,可明白了?”
“嗯,我明白的。”于寒舟看向安夫人,眼神澄澈,“我不是受委屈的人,母亲别担心。”
安夫人不禁又想起人人皆知的侯夫人有个好儿媳的事。她头痛得很,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回去吧。”
于寒舟便回了侯府。
快过年了,书客们催得愈发狠了,贺文璋便闷在家里写话本。
主要是这半年里,因着两人在外玩,只出了两册。这个速度,跟以前比远远不及,大家便催得狠。
贺文璋赶出来一册,校正过一遍,便使人送去印。
新书出来后,骂声消停了几日。但是没过多久,一些书客又开始骂起来!
“他肯写书,是因着这些商家吧?”
“比上回还多了一家,这回提了三家的招牌!”
“他怎么变成这样?满身铜臭味儿!”
一些闲极无聊的人在茶馆中,在棋社中,在诸多消遣的地方议论。说长青公子毫无文人风骨,满身铜臭味,写故事拖拖拉拉,愚弄大众,骗钱等等。
原本他们说也就罢了,这回却是巧了,跟一群“常青公子”的追随者打了起来!
起因是“常青公子”的追随者,听不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