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觉得贺文璋很冤枉。首先,大骂的那人父亲,并没有被逼死,只是气得病了,卧床不起。其次,他父亲并不是被忠勇侯府辞退的。
这是知道忠勇侯府名声好,上上下下都是和气人,柿子捡软的捏?
学子们帮着忠勇侯府说话:“谁辞退的家尊,你找谁去!骂常青公子做什么?”
“我们公子哪里错了?辞退先生罢了,不满意还不能辞吗?”
然而他们帮着说话,其他被辞退的先生也赶来声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丁大点事就要挑毛病,便如鸡蛋里挑骨头,尊重何在?”
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这事连皇上也有所耳闻,奇道:“这点子事也能闹起来?”
那位先生说错了话,忠勇侯府辞退也好,不辞退也罢,都没什么。可是其他府里有学有样,也跟着辞退。如今还有人气得病重,闹得这样声势浩大,皇上觉得他们真是闲得。
但是放任他们这样闹下去,也不妥当,便叫了贺文璋,让他快些处理此事。
事情既是从他府上开始的,人家也指名道姓要他出来,那就让他去办吧。
“是。”贺文璋应了。
他的解决办法是,抱着珠珠到了常青书局,站在常青书局门前,面对诸多讨伐的人。
“我并不认为是因为一件小事辞退的王先生。”他张口第一句便是如此。
紧接着诸多激动的反对声响起来,贺文璋由着他们骂,待他们消停一些,便扭头看向女儿:“珠珠,你对大家说一说,王先生做了什么。”
珠珠是个Jing致漂亮的小姑娘,今日又特意打扮过了,更是漂亮得不得了。她张口要说话,人群便不由得寂静了些。还有要骂的,就被看热闹的人捂住了嘴。
就听小姑娘清脆的声音说道:“王先生让我弟弟瞧不起我。”
“小姑娘胡说八道!我岂做过这等事?”王先生立刻否认。
珠珠便道:“你自己说的,‘府上姑娘都背得下来,你却背不下来,实在懒惰’。这不就是说,我很笨,我能背下来弟弟肯定能背下来?你让我弟弟觉得我笨,不就是让弟弟瞧不起我?”
这话都是事先贺文璋教好的,珠珠聪明,一字不错地背出来了。
众人才不管她这话是不是人教的,只听着她说,心想果然如此,王先生当面说人家府上姑娘笨,难怪人家辞退他!
王先生却羞怒道:“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几时说你笨了?又几时让你弟弟瞧不起你?”
贺文璋便在珠珠耳边低声几句。
珠珠扭头就说:“难道先生的意思是,我比弟弟聪明,所以我背得下来,弟弟也能背下来?这说不通。”
小姑娘脆声脆语,说话嫩生生的,犹如稚莺鸣叫,自是叫人喜欢听。她的话,也更让人赞同。
王先生能被聘为先生,自也不是笨的,很快反应过来:“哼,都说是你理解错了!我原意是,你和府上小公子一样聪明,所以你背得下来,小公子一样背得下来。”
贺文璋还想在珠珠耳边说什么,但是珠珠被气到了,直接说道:“在我听课之前,先生一直教导我小叔和弟弟。怎么不说我小叔背得下来,弟弟却背不下来?偏偏我听课去了,只拿我说?”
见女儿气到了,贺文璋便对围观的人解释道:“她的小叔,是我家三弟,与我女儿一般年岁,只差两个月。他们三个孩子,年岁相仿,自小在一处玩,感情很好。”
抱了抱女儿,又看了王先生一眼,继而说道:“因此我才说,我们并不是因为小事辞退王先生。王先生说话不规矩,有挑唆孩子们感情之嫌。待孩子们长大了,做弟弟的认为姐姐笨,瞧不起姐姐,一家人还如何和睦?”
“一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尊重敬爱,王先生挑唆我们府上大房二房的感情,往大了说就是挑拨忠勇侯府不和、分家!”他语气转重,“我们府上辞退先生,又有何不妥?”
王先生被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夸大其词!”
“我们忠勇侯府家风和睦,就是因为我们足够谨慎,对家人尊敬爱护,不放松一分一毫。”贺文璋说道,“你差点教坏我们家孩子,坏我家风,仅仅是辞退了你,你还不感恩?!”
他为官多年,官威甚重,此时刻意展露出来,顿时令人不敢靠近,也不敢大声言语。
那位王先生早已经是面色通红,说不出话来了。
他被当众说成“祸家源头”,此刻无地自容之极,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周围人挤着人,连根针都掉不下去,何况是地缝?于是,他两眼一翻,晕倒了。
至于真晕假晕,便没人计较了。
贺文璋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只看向人群中又道:“忠勇侯府最近在招先生。要求学问好,人品好,性情严谨。有意者可在常青书局报名,届时答卷考试,择合适者录取。”
从袖中掏出早已写好的聘师函,授课时辰,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