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Yin云下的雨线把天幕染的昏昏暗暗,一个破旧的面包车停在村头唯一一个二层小楼前,引擎发出不正常的“噗嗤”声,堪堪刹住车脚,车又被村道上的泥溅了一屁股,后面本就摇摇欲坠的车灯“啪嗒”一声光荣下岗,深陷到泥地里,无人发现。
车身一阵摇晃,“喀喇”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粗壮的大小伙子,左手提溜着一个蛇皮袋子,鼓鼓囊囊像装着一些衣物。
“小哥,下来吧按地址这应该就是了”
“好”
不算小的雨乱打在车玻璃上,又被倔强的车刷抹去,来来回回,外面的景清晰了有模糊,车上的人儿用力睁开了眼,却依然感到眼前就像被雨击打的车玻璃,不会再有清朗的时刻,背上身旁的黑包,被叫小哥的少年下了车,布鞋落在泥地上微微下陷,那shi濡感令男孩皱着眉下车,接过身旁男人的大袋子道:
“谢谢大哥,我到这就好了,您可以走了”
“那行,这作鬼的天气,来,给你把伞打着,可别淋着了”
说着,那男人把车座旁一把伞递给了那男孩。
“哦谢谢。”
“好嘞,东西人都送到,那我走了”
男人也怕雨再下大后,车恐怕就不能走了,便立马上车关上了车门,隔着车窗向那男孩挥挥手,艰难的开动了破面包车,不顾溅了少年一身的泥,便绝尘而去。
那少年打着一把断了两根伞架的雨伞,低头看着身上白衣溅上的泥点子,久久不语。
不知他在干什么,也不知他在等谁。
徐旭开着他的小破汽车回家时,便看到了这个情景:男孩手里的伞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只能看见他提着的蛇皮袋和已经被泥地里的水浸的看不出颜色的鞋。
徐旭急切的把车停下,想这就是他那远方的侄子,最近死了爹妈,也没亲戚愿意管他,只能来投靠到他这了,前几天有个律师联系的他,电话那头的杂音太多,也没听清,以为就是个小男孩,便满口答应了,反正来去就他一人,多养一个少养一个都一样,但看那男孩年龄应该不小了,不过单薄的身影藏在伞下,还是惹人怜惜。
本来发着呆的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引擎声吓的退了一步,手中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他恼怒的撑高雨伞,看到小轿车突然被打开,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汉子,雾蒙蒙的看不清脸,只得看到硬朗的轮廓,身材高大,很是壮实。
“你叫徐优吧,我是你大伯,来来来,别在门口呆着了,快进屋。”
徐旭打开车门时看到徐优小脸上那要哭不哭的表情,心脏像被猫爪挠了一样儿,软成一片,一看以前就是富贵家养的小少爷,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那脸小小一个,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棱角,微睁的眼还泛着没有褪去的水雾,嘴巴也戒备的微抿着,碎发中的耳朵被风吹的通红,徐旭本以为是个大男孩养不亲的顾虑也完全消失了,没有人能抵抗如此可怜软萌的小动物,更何况是个单身十年的老男人呢。
徐旭关上车门,赶紧接过了徐优手上的袋子,看到徐优的嫩手被勒出一道红痕,心疼地说:
“哎呦,小优啊,把袋子放地上就行了,提着它干嘛?还把手勒成这样了。”
徐优只顾低着头,冷不丁听到这男人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张嘴糯糯地说:
“我我怕水把里面衣服给弄shi了。”
徐旭听着徐优软软的鼻音,更对这孩子的喜爱添了一分,空出的手抓住了徐优的小手
“不用怕,弄shi了咱就不要了,大伯给你就行了,以后这屋就咱俩人过日子,我不疼你疼谁?”
“”徐优没有回应来着一个陌生人明显的好意,他并不相信这个大伯的话,他俩只不过远方亲戚关系,而他自己也不过是所有人的累赘罢了。
现在的他堪堪成年,如若自己是个男还用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可是他确是连自己都唾弃的双性人,软弱,无能,以后还会离不开男人。
徐优想的这些徐旭都不知道,大大咧咧的他正沉浸于得了个可爱的大儿子的喜悦中,拉下独自陷在泥地里的小破车,抓紧拉着徐优回屋去。
徐优在来这儿前并不清楚这个大伯的经济情况,只是从律师那了解到应该是不缺钱,但远远比不上徐优的父母。
一看地址是个县城的小村,徐优猜到应该是个种地的老男人,或者出租出去了几亩地,但到这看到雨幕下还算干净的二层小楼,见徐旭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就有些看不懂了。
“嗤拉”使用已久的木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但迈进门后栀子香飘散出来,徐优看着干净明朗的房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村里单身男人的房子,放眼过去的客厅呈暖黄色,淡黄的软沙发,木制的桌子,上边还铺着纯色的桌布,几个小布圆凳胡乱的摆在桌子周围,往下一瞅,木制地板上放着一大块地毯;沙发旁还摆着躺椅,躺椅上放着几本旧书,雨打在西面的大玻璃窗上,玻璃并没有关紧,细风吹起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