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为上巳,上连人家多褉饮,即至近郊水滨宴饮作乐。年青男女则更喜赏花,着新装,结伴同游。
正值近郊大片桃花烂漫,有诗曰:“桃花十里红,初春无他馥。”又有溪流在侧,每东风起之时,花落溪红,馥郁浓香,故名桃花溪。常有女子自溪中取水,制成花露,果然鲜艳非常,且又馨香扑鼻。
这日岑宣春起得迟了,倦倦地倚在榻旁,叫柳逾明替他束发:“要出门踏春呢”
柳逾明自然应了,将镜子摆在面前,又拿来一把Jing巧的白玉纹花梳,缓缓理顺对方一头青丝:“我吩咐厨房去做春来团,一笼豆沙馅,一笼鲜rou馅。”
“那几个柳枝编的篮子,也带着,我要折些桃花做香囊。”岑宣春难得起了少年心性,半眯着眼,念叨初春的新桃最好,艳而不俗,香且不妖。
“好。”
出了城,便见到许多马车,都是去踏春的人家,清风拂来,隐隐约约能听得谈笑声。到了近郊,车夫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下,两人才叫仆从带上一应器具吃食,在漫野桃林旁布置好。
桃林繁茂,芳菲满目,偶有鸟雀鸣啼悦耳,和着轻柔林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岑宣春却揭开食盒,捻了一枚鲜rou的春来团,边赏景边尝。柳逾明一手搂住他腰,笑道:“盛景在旁,怎只顾着贪吃?”
“有吃食还堵不住你嘴!”岑宣春脸上露出羞涩之色,将个豆沙的甜团子,塞进柳逾明嘴里。
食盒里还有一小壶酒,色若玉ye,清冽醇厚。岑宣春连连饮了几杯,又春风拂面,不知不觉微醺了,靠在柳逾明怀中。也是恰巧,此时天边飘起一只软翅的蝴蝶风筝,另一头,又来了个美人模样的,做得十分Jing致,也晃悠悠上了半空。岑宣春看得有趣,过一阵,那两只风筝竟被吹得搅在了一起,线缠着线。两边也收不回,一时风大,就齐齐断了,飘摇着往更远的地方去。
“你给我画的燕子呢?带来了么?”岑宣春也来了兴致,仰着脸问他。
柳逾明见他笑意盈盈,便低头吻了下去,半晌,才慢慢退开,说:“自然是带着的,我让人拿来,与你到那边放。”不远处有片空地,四下林木不多,放起风筝不易被枝叶缠住。
不多时,仆从捧来一只绘着桃花、上了颜色的燕子风筝,煞是好看。岑宣春欣然接过来,又端详了一会,这才握着线轴,要柳逾明捏着风筝走远些,趁风放了。“哎,用帕子垫着手。”柳逾明叮嘱他。
岑宣春乖乖拿了帕子裹着,这时风吹得厉害些,柳逾明那边一撒手,燕子就飘飘摇摇而上。
“险些要吹去一轴线,都快到尽头了。”见柳逾明回来,岑宣春忍不住抱怨。
柳逾明力气大些,自身后环住他,也握紧线,一时放,一时收,那只彩燕便忽高忽低,好似在水蓝天边飞舞。
“以前爹娘送我一只八角菱的,拖着长尾”柳逾明记起昔时,低声道。
岑宣春一愣,随即轻声安慰:“八角菱的风筝多了去,改日我亲做一只给你,要涂红还是涂青,都听你的。”
两人放了一阵,觉得腻了,便唤仆从拿来剪子,将线绞断。这是取了“放晦气,迎春好”的意思,燕子风筝登时被风携去,初时还有巴掌大小,再看只剩一点黑星,之后便不见踪影,许是到九天上了。
午后日光渐暖,岑宣春放过风筝,额角汗涔涔的,手上垫着帕子也还留了几道浅痕,叫柳逾明心疼了。他倒是不在意,嚷嚷要去折枝,学那些文人,结果被调笑了一句:“踏春时采撷新桃的,大多是女子。”
“你也随我去,挑些好看的开得浓的,留着花瓣做枕头香包。”岑宣春睨了他一眼。
于是两人抛下仆从,边笑闹,边提着竹篮朝桃林走去。一时间,深红浅红满眼,又有些许洁白的,才展了两三片瓣,仿佛误入了的稚童,羞怯躲在姊妹群中。只见一阵风过,把枝上桃花吹下了一大半,落得两人满身。岑宣春笑着从对方头上捡了一朵,捏在手中:“人面比花娇”
柳逾明由着他打趣,抬手折下一支开得正艳的,蹭了蹭对方脸颊,故意拂过半张的双唇,趁岑宣春愣怔时亲了过去。正好夹着一朵桃花在唇间,柳逾明用舌尖推过去,花瓣本就摇摇欲坠了,这下直直落入岑宣春口中,被津ye打shi,又在缠吻中变得越发软烂。
滋味倒是好得很,岑宣春在吮吻间有些失神,只觉甜香满口。
“相映红。”良久,柳逾明直起身来,含笑道。
岑宣春闻言面上泛起羞红,双唇被吮出艳色,果真如桃花一般,交相映衬。
又向前走了一段,两人渐行渐深,几乎不见旁人了,四周寂静得仿佛只剩下彼此气息。柳逾明挨近了些,手也开始在岑宣春腰侧游移,弄得他周身一软,险些拿不稳竹篮,好几枝桃花掉了出来,纷纷扬扬。“你,你又——”岑宣春与他相处久了,自然一想就明,感到那只手不止温热,更有种要烫着他的错觉。
柳逾明面上还正经:“我又如何?”掌心贴着对方的腰慢慢滑下去,落在柔软的t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