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水光粼粼,深沉的夜幕与海面相接。天穹之下,整片海域像是只剩下了那一艘华丽奢靡的游轮。
慢慢拉近,波浪声逐渐被喧哗的音乐和言语所覆盖下去。
这是一艘特别的游轮,游离于法律监管的范围之外,所以你可以这里享受到真正的随心所欲。云淮正准备出门去参加今晚的特别拍卖,却被等在门外的侍者直接引到了拍卖会的后台。
“鹤先生,您难得来一次有什么需要,大可直接先行来这里挑选,完全不必和其他人一起竞拍。”一身灰西装蓝领带,穿着颇为齐整严正地中年男人恭敬地向他指引:“今天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货物,是专门按照先生您的喜好而准备的。”
灰西装的中年男人随即扯下了一块帘布,露出了后面的景象。帘布的后面是个巨大的金属笼子,笼子里的不是寻常的宠物,而是一个人。
那人的手被锁链高高吊起,被拉直了上半身,双膝亦受绳链所困不得不跪在地上。应该是用了些药,被困在笼子的人没有半点挣扎反应,头也半垂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部分面容。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对方蒙住眼睛的黑色丝带,嘴巴里塞着的口枷,有透明的涎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云淮眯着眼上下打量笼子里的人,“他是最新到的货物,很年轻也很干净,看资料是个刚成年的双性。”灰西装中年男人一边介绍一边看他的脸色,试探的问道:“鹤先生觉得如何?如果不满意的话,也可以看看别的。”
灰西装一直没等到预想中的反应,心下有些慌乱,就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又是东让你准备的?”
听到问话,灰西装忙不迭点头称是。“把他送到我房间吧。你回去告诉东,这个我收下了,以后就不要再送人过来了。”得了准确的会话,灰西装把这位鹤先生送出去之后,赶忙把事情安排下去了,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走出后台的云淮没有立马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按照原来的打算重新坐到了拍卖席上。他没有再买什么玩宠的想法,只不过来凑个热闹,缓和一下刚刚有些恍惚的头脑。
那张脸云鹤有多久没看到了,六年又或是七年,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再见不到得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送到了他眼前。
鹤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自己还在回家的路上,再次醒来却被人用奇怪的姿势绑住了手脚,眼睛被蒙住,嘴巴被什么塞着,看不见也说不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到了地板上,又凉又硬,他的膝盖开始传来一阵阵刺痛,却没办法挪动自己的姿势。
拍卖会和酒会都结束之后,云淮才起身上楼,顺便给东去了一个电话。“打算怎么感谢我,哥。”刚拨通,东明显邀功语气的话就传了出来。
这通电话直到云淮到了房门口才被挂断,他看着手机,深情带上了玩味。推开门,便看到了以同一姿势被绑在自己房间客厅里的鹤鸣,不过从对方听到开门声立马转过头的动作来看,他已经恢复了清醒。
云淮知道他看不见,关了门径直走过去,一边用手把遮住脸的长发向后拢去,一边温柔地说到:“虽然你可能并不知情,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已经被卖给我了。从现在起,你的所有权就归我了,要乖乖的。”
鹤鸣听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被堵着嘴巴,只能呜呜咽咽的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想要对方帮自己解开嘴巴里塞着的东西。
云淮也如他所愿的摘掉了那个黑色口枷,耐心的等他开口。鹤鸣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说得被卖给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懂我在说什么,小朋友,不要尝试逃避现实。”
鹤鸣确实懂,就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也应该明白了。他知道这种事的存在,也知道其中的可怕。很多人因此没来由的消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没人知道消失的人是活着还是死去,又或者生不如死。
只是鹤鸣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再次艰难的开口:“我可以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说说看。”云华温和的态度让鹤鸣胆子大了点,问道:“我知道你们有保密的规矩,这个问题可能会比较为难。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是谁卖的我?”云鹤温柔地揉着手下顺滑的长发,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的话我有什么好处吗?”
鹤鸣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沮丧地垂着头,接着听到云鹤继续说到:“你真是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要求我能不能放了你呢?而且就算你知道了是谁把你卖到这里来,你可能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去报仇啊,所以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问题呢?”
“先生买我肯定是花了钱的,我没有理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而且想来这笔钱应该也不是小数目吧,可能只有您把我再卖出去,我才能还得起。”鹤鸣咬了咬下唇,继续说到:“至于卖我的人,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这么讨厌我,甚至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周围静悄悄的,头上的手也拿开了,失去了视觉的鹤鸣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