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采夏花!就心痛地肝胆俱裂!
到底是谁?是谁害了她的女儿!
元启帝见周氏到来,自中宫‘病了’以后,他们真的很久未见过了,好歹是快三十年的夫妻缘分,见老妻哭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手中碧玺转得飞快,最后被狠狠一丢,那绿莹莹、价值不菲的串子滚了好远!
“去查!通通给朕查过去!朕倒要看看到底哪只手这样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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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好容易有的几天平静日子又被打破了,不论位分高矮的妃嫔都被满宫搜查的羽林卫光顾了个遍,连禁足中的长春宫都被上上下下搜查了七八遍,负责来搜的侍卫队长皮笑rou不笑地拱手:“钟妃娘娘莫怪,这也是陛下的命令。”
端妃自被褫了封号,上下便称姓为号,她一身素淡的衣裳,头上也只带了简单的几样饰品,站在体元殿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一殿虎视眈眈的卫士,面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不知周侍卫搜到什么了没有?”
那姓周的侍卫队长手压着长剑,笑着说:“今日又得叨扰娘娘一回,刑部申大人说又有了蛛丝马迹,还请娘娘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末将。”
端妃在心中冷笑,面上却点点头:“拣书,与周侍卫一同在殿里搜一搜就是,哦,六殿下那里起得晚,过去的时候,烦请周侍卫的人小声点。”
虽说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但是钟妃和六殿下可还不是拔了毛的凤凰呢,周和心下有所计较,七殿下那事,元启帝分明是没有十分怪罪六殿下的意思,以前长春宫在宫中的风头那是个顶个的,虽说自个儿是奉了皇后的命好生‘查一查’,但周氏家训有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一以后又被长春宫翻身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侍卫队长,随时被主子推出去顶罪杀头又不是不可能!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思及至此,周和躬身,谄媚地笑道:“既然六殿下还未起,那末将等人午后再来,娘娘,末将这就告退了。”
钟氏脸上微微一笑,颔首道:“周侍卫慢走。”
待他的人全出了长春宫的门,拣书嬷嬷才小心翼翼地打量钟氏的脸色,她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拣书嬷嬷斟酌了一下言辞,道:“娘娘,近日宫中不太平,可要......”
“宫中不太平与我们何干?”钟氏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碧蓝澄澈的,半分不像这后宫里,遍地污秽。
“她们斗她们的,咱们只需保着小命即可。”
“那、咱们殿下那边?”拣书嬷嬷又问道。
说起凤阳殿近日的动静,钟氏深深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娘啊。”
凤阳殿好歹是在长春宫里,钟氏入主长春宫满打满算十九年,有什么小动静难道真能逃过她的眼睛不能?
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拣书嬷嬷笑道:“也是咱们殿下的缘分。”
“唉。”钟氏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体元殿。
竖着耳朵听前面正殿的动静慢慢小了下去,卫珉鹇一转头,拿眼睛瞪北堂曜:“您大清早来我这做什么?”
“路过,来请六殿下赐一碗朝食。”北堂曜扶着窗棂,笑道。
卫珉鹇:“......”
“您又去趴哪家的房顶了?”见他肩上还有一块灰迹,就顺手用帕子揩了揩,反应过来脸上轰地一炸,登时飘上了粉云。
等等!什么时候给他做这种事都这样顺手的?
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北堂曜侧眼看了眼自己的左肩,舔舔唇:“平日都像这样听话多好。”
“......无事的话,你就给本宫出去!”她转身就走,
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昨晚睡得好么?”
昨晚忙一些,没有像平时按时来报道,也不知这小东西睡没睡好,他揉了揉眉头:“本王一夜没睡,困得很,你莫闹。”
谁闹了啊!
卫珉鹇噘了噘嘴,倒是停住了脚步:“那您还不回去?”
“回哪?”
“裕园啊,您家温柔小意的娇妻还等着呢。”
北堂曜轻笑出声:“本王哪来的娇妻?”
卫珉鹇笑着推他:“您家国色天香的马小姐呢?嗯?”
“你不是知道么?”北堂曜走到她床榻边坐下,微微歪头靠在拔步床雕得十分Jing细的床柱上:“六殿下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抱青隶属浣剑十八骑,自然也是两边传消息的渠道,马未央住进裕园的第一天卫珉鹇就知道了,当然更知道她和北堂昭那点子破事。
“父皇可还不知道马小姐丢了呢,您与马小姐婚期在即,本宫倒是要先恭贺王爷大喜了。”
她仰着下巴斜他,一身粉嫩嫩的常服,梳着软软的包子髻,虽说已经及笄了,但她素日还是喜欢梳着小女孩梳的发髻,显得嫩生生的,老让北堂曜有种奇怪的负罪感。
元启帝赐婚的日子在八月,眼看六月都过了大半了,自然日程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