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倾的住校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元向月十分支持,帮忙安排好单人住宿,连开小灶的都事无巨细打理好,还跟科任老师和班主任建立了深厚的家校联系,如同一位真正的妈;而周常出去处理了三天工作,现在又闷在元霓玉的房间里,活像个中年失意鳏夫,空洞而无趣。
周临沉默无比,白天变成多核超算,一边高强度工作一边远远地看着他可爱的侄子,工作完了就在阳台上对着侄子的照片一根一根地抽烟。这匹能止小儿夜哭的疯狼如今也只是个在十四岁小孩的情场里摔跟头的普通男性,且情况比大批被女朋友追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怎么能证明你爱我”,“你跟多少人上过床”的普通男性还要糟糕:他既没法向还没见识过什么是“爱”的侄子证明他扭曲的情感是真实的“爱”,也没法否认他曾经和其他人解决生理需要的事实,更没法证明他对周欢倾的狂热爱欲有多么独一无二。
或许周欢倾是不该把那个秘密告诉他。这样他就能稍微压抑住自己,还能找点机会近距离猥亵他的侄子。现在他的侄子不要他了,住校了。
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情绪良好的反倒是本该步步为艰的元向月,她和周珞月培养感情的计划良好,周常或许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见到她时会露出那种“让你尸骨不留”的表情的时间变少了。
“叔叔最近不开心,但是叔叔不开心也不会像爸爸一样发脾气,哼哼。”周珞月找着时间就会吐槽她爸。
元向月见到四下里女佣都已出去,就埋下头小声问她,“珞月,能告诉妈妈,爸爸怎么发脾气了吗?”
周珞月对这位新任母亲越来越大度,这些事以前她并不肯说。
而现在,她把右耳朵旁乌黑的头发扒拉到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圆形的已经消失了一半的疤。
烟头烫出来的疤。
果然,在元向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情绪时,周家又能给她的认知来个出其不意的一击。
“是他烫的。”
“对,就是爸爸!他还想打我哥哥,但是我哥哥很厉害,没让他成功。”
“……不讨厌你爸爸吗?”
周珞月摇摇头,眼神很是清澈:“不讨厌。”
“那珞月喜欢爸爸吗?”
周珞月还是摇头:“不喜欢。”
元向月还是疑惑:“为什么呢?”
“因为爸爸只会发脾气,一点都不厉害。”周珞月nai声nai气地说话。
“珞月喜欢妈妈吗?”
“不知道,但妈妈比爸爸好。”
还是没法说“喜欢”或“不喜欢”,果然周珞月有着纯粹的周姓血脉,他们在某方面一脉相承,只有过分的冷漠和过分狂热偏激的“爱”。
元向月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块伤疤,她看着女儿澄澈的眼神说:“没事,妈妈会一直对你好的。”
“好。”
“夫人,”女佣敲门,得到应允后进来传话,“二老爷去少爷的学校了。”
周珞月咯咯咯地笑起来。“啊,对了!我喜欢哥哥和叔叔,因为他们很厉害,要是妈妈也很厉害,那我就喜欢妈妈。”
且天生的极端地慕强。
“他看起来怎么样?”她问女佣。
“二老爷跟前几天比换了个人似的,洗漱整理了半小时,看起来Jing神很好,还有点开心。”
元向月眼皮子一跳,这不省心的一家人,她听起来感觉这小叔跟瘾犯了一样。
“我也去欢倾的学校吧。”
女佣劝她:“您就别去了,我就是来提前告诉您一声的,到时候发生什么了您好有个准备。”
元向月看她挺面生,问道:“……你叫什么,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夫人,我叫李芸遥,在这里工作十年了,是被周家扶养大的孤儿。”
周临的大脑死机了很久,只剩下与情感无关的板块在运行,李秘书都劝他别工作了吃点药,生怕这位恋爱脑上头做出什么灵异事件。
但他突然想到如何破解这个局面——只要他证明他的爱就好,言语无法让尚在青春期的敏感的欢欢相信,那就用行动。
他想起那把蔷薇枪,枪是如此贴近死亡,而死亡则是小孩难得的已经有所感知的深奥东西,那是漆黑一片的未知,比爱还未知,所以他要用如此渺茫的那一头来证明这一头的他的爱是如此可靠。他要告诉周欢倾,他可以为了他做出一切,包括去死,优雅地死还是凄惨痛苦地死都好,他都可以,没有人能胜过他的爱。
他仿佛成功勘破了劫难,于是继续在爱的路上奋勇高歌,要是有朝一日能和自己的小侄子做爱他就能飞升到三十六天外。
而李秘书早已习惯他走火入魔的老板,甚至几年前就偷偷规划好自己在受到生命威胁时提款跑路的路线,他常有着这么大个家族会被这几个疯子玩没的担忧。
学校终于到了。
这所贵族私立中学接受过大量的名人大腕校友的捐赠,显得高雅贵重,读书声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