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煦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开始只是因为哭的久了嗓子疼,眼睛肿,结果到了后半夜胃也难受起来。他本来胃就不太好,伤心过度,胃里胀了气,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勉强入睡,又梦到伤口撒盐的画面。梦里,周围烟雾缭绕,看不真切,姚煦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身处何时。他只是看到江修然在他身前,背对着他快速前行,就快要消失在浓雾里。他害怕被丢下,想开口让江修然等一等他,却如鲠在喉,怎么也喊不出声。眼看人越来越远,他着急地小跑着追赶,却感觉身体如负千斤,怎么也触碰不到江修然的衣角。
从焦急慢慢转变为绝望,泪水不经意间无助地滑落。他听到空旷的远处传来一声饱含欣喜的女声:“修然,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一瞬间如万箭穿心,心脏剧烈地颤动发疼,又如锈钝的尖刀狠狠插入心房,铁锈摩擦着血rou,巨疼中慢慢麻木。
终究是浑身冷汗地醒来。泪水打shi了一片枕头。
姚煦起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早上六点。原来他只睡了几个小时便从噩梦中醒来。
姚煦躺了回去,他此时头疼欲裂,后脑如同被灌了铅。昨晚根本没有心思热敷,眼睛也肿得他睁眼都难受。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
近十点时手机来电响起。
“喂......”闭眼摸索着接听。
“姚姚,你醒了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顾烨关切地问道。
“没有......”即使太阳xue还胀痛着,脑袋也有点晕,姚煦还是嘴硬道,声音些微嘶哑。
听他说话有气无力,软的可怜,显然还没起床。
“好,那你起床收拾收拾,我十一点来接你。”顾烨的语气里难掩期待。
“嗯,好。”又赖了会儿床,姚煦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穿了件带着粉色兔子印花的T恤,套了条ru白色工装裤,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姚煦看着镜子里他明显的黑眼圈,揉了揉发肿的双眼,这才拿热毛巾敷了一会儿。
胃里空落落的,又开始不舒服。姚煦却破罐破摔地想着再怎么难受,也已经无所谓了。他已经失去了让江修然叫他起床、给他煮早餐的资格。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再也不能对江修然抱有任何暧昧的幻想,因为江修然恋爱了,江修然的宠爱只能够留给他漂亮的女友,他应该和他划清界限。
而且,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江修然大概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他吧,他宠他,爱护他,都是因为把他当作弟弟看待。从头到尾,这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他自作多情,真是可怜又可悲。
这根本连失恋都算不上。
盯着镜子里颓丧的自己,姚煦狠狠地擦干顺着脸颊往下流的眼泪,把白嫩的脸蛋揩的绯红。他使劲睁大眼睛,倔强地想要把正在往外溢出的泪水憋回去。
估计是因为昨晚喝的太多,江修然这个点还没有醒来。想来也是,刚刚脱单,的确需要好好庆祝一下。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悲罢了。
顾烨说他已经在楼下了,姚煦本想一走了之,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江修然房间看看他的状况。要是喝多了生病了,就糟糕了。
厚实的窗帘有效地遮挡了光线,轻轻敲开房门,屋内昏暗如同日暮。
又是熟悉的味道传来,姚煦想着这应该是江修然的香水味,但不知为何这香气如影随形,还总是特别浓郁。
远远在床边看了一眼,本应心如死灰的姚煦看到床上抱着被子沉睡的江修然,那一刻还是抑制不住,怦然心动。
昨晚被一群兄弟灌了太多酒,虽然后来喝了姚煦弄的蜂蜜水,但江修然还是只撑到胡乱冲了个澡便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此刻的江修然,赤裸的身体几乎全部暴露在姚煦的视野里,正睡的香甜。姚煦缺少血色的脸庞在昏暗中发红,窘迫地退了出去。
事已至此,既然江修然没事,他还是专心应对顾烨吧。
姚煦刚下楼,就看见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停在不远处。
顾烨正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随时盯着外面的动静。一看到姚煦出现,他缓缓的开过去,下车走到姚煦面前。
内心实在激动,平时冷酷的英俊面庞此刻便是春水融化掉的冰,让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少了凌厉,多了温和。
姚煦逆光而站,阳光微微刺眼,略昏沉的脑瓜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就是自己备注“斯文败类”的榜一。
“姚姚,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片Yin影挡在面前。这,这男人好高。姚煦想着,顾烨比江修然还要高上几公分。
见他呆呆地没反应,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顾烨不禁抬手心疼地抚着姚煦的眼袋。“和你那个朋友吵架了吗?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满心情愫无处倾诉的顾烨,一把将姚煦搂在怀里,像是失宠已久的泰迪狗狗用脸颊蹭着姚煦柔软的头发。“姚姚,我好想你。”
没料到面前的人一见面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