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生在海中环境险恶,能敏锐察觉周围环境变化。
临傍晚桓衍还没回来,顾玉轩从窗户往外张望,缩回头对李擎灏道:“这里最近不太平,估计有一堆事等着要他处理。”
“直接他他的叫,谁准你叫的这么亲近了,没规没矩的东西。”
“......”
两人不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李擎灏看着顾玉轩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开口就忍不住怼他。
“那我一口一个大殿下,你没有察觉他不愿意暴露身份吗?”看在今天栽赃陷害李擎灏找受不误的份上顾玉轩没想和他一般见识,但他看李擎灏悠闲惬意不知怎么生出来偏偏不让人心里好过的恶劣念头。
“进皖南前说好的,我们是行游的商人,我叫他小老板,你是他同行的游伴。”
“可这件事自你打碎花瓶之后,我们已经不需要再装了。”李擎灏提高声调没好气的提醒顾玉轩,他们已经亮出身份让人去淮Yin府的堂口找桓衍,如今已经暴露了身份。
白了他一眼,这少爷做派一看就是出门前呼后拥从来没受过委屈的,如果掌柜的真信了他能找来桓衍,别说桓衍就是说认识此地堂口主事都不见的会禁他们的足还拿走他们全部身家。
他们现在在阁楼不能随意活动,本来悠闲惬意欣赏落日,听他说话无端烦躁把扇子打在手心合上面色不悦。
李擎灏摸遍身家没够让掌柜放他自由,他们现在等着桓衍来赎。
如今只能在此对坐夕阳。
若不是顾玉轩故意打碎花瓶他怎会被困于此,虽说他是龙族这些凡人奈他不可,李擎灏大可一挥衣袖拂衣而去,届时差人送来青瓷抵债,或是就把顾玉轩扔在这儿。可这不是在桓衍的地界上,还有这不知是人是妖的小累赘在。
李擎灏怕一走了之落了话柄失了面子。
“爷我这算陪你卖了一次,我这身子比你金贵多了,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爷。”
娼ji自提身价,李擎灏压根没信顾玉轩的话,能给yin风弄月的鸨头相看估价,如今还能出得了馆门,那就太有意思了。
顾玉轩笑着殷切凑过去,给李擎灏捏肩捶腿,侍候的李擎灏舒坦的轻哼出声。
“你这手上功夫是真不错,练了多少年伺候了多少人练出来的?”
一语双关言语里满是轻浮调戏的意味,顾玉轩垂下眼收敛了眼中情绪,笑着回道李擎灏:“万人空巷,万人骑千人跨,我都记不清......”
他说他是婊子,顾玉轩也真把自己当婊子做戏跟他玩ji女和嫖客的游戏,刚想骂他下贱。
却见青年愣住,循声李擎灏望向顾玉轩,他这一句冷冰冰的没有感情,李擎灏恍惚还听出了恨意。顺着顾玉轩的目光看过去,见他正盯着墙上一幅挂画看的出神。
一幅工笔美人图。
他们所在的阁楼往外看风光正好,却经年没人住的模样,挂画的画轴积满了灰尘。掌柜关他们上来只派人草草打扫了一下,四处还是灰扑扑满是尘土。
现在四下打量,褪色的红帐软绡,檀木案上放的铜镜缠枝莲纹落满了灰尘,铜镜旁有一只贝母珠匣。
像新的一样......
珍珠贝母历久弥新千百年都不会暗淡失色,可不像这里装扮能用的起的样子。
见顾玉轩盯着那画出神,李擎灏拉了他一把。
青年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两颊拭去两鬓风尘。
这是拭泪的动作但他没哭。
顾玉轩盯着那画只是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店里要死人了。”
像判官红批犯人死刑,Yin森诡异。
还真如顾玉轩所说的。
桓衍是给事情绊住了,深夜才派了人慢吞吞的过来。
来人是此地堂口管事,皖苏一带如今富庶,管事吃的脑满肥肠,行动不便有些来回摇晃。下了车让人从车里取出两支青瓷,手里一边揣了一个进了客栈。
掌柜的被叫起来半睡半醒的应付来人,听见是此处堂口管事瞌睡醒了一半,看见摇摇晃晃的管事揣着两支上好青瓷眼睛瞪大,觉全醒了。他眼巴巴望着那两支青瓷,护在管事身边生怕管事一个不小心碎了。
没想到淮Yin府的人真的来了,还带来了两支青瓷,真的是前朝的古董。
掌柜的抱着青瓷爱不释手,不可置信的多看了两眼在一旁不多话的李擎灏。往后看见顾玉轩,后退半步抱着青瓷防备的盯着顾玉轩怕他再一时兴起打坏自己难得的瓷器。
管事一见李擎灏连忙殷切凑上前去解释道:“堂口那边有些事,大......不是,是府君吩咐说一定要我们照顾好您。”
他看李擎灏往他身后看,赶忙焦急的解释:“言老板去我们堂口问有没有前朝的青瓷,知道没有后连忙让我们派人去取。后来您不是让人取两支,伙计怕不成对了不好,又回去库房凑对,这紧赶慢赶才拿回来......取东西路上耽误时间,这么晚才来,您先看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