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饿,我饿。”陶缇在他怀中轻轻挣了一下。
“你没用晚膳?”裴延温声问。
“用了。可刚才不是消耗不少体力了嘛,得吃点夜宵垫垫肚子。”
听到她这话,裴延哼笑一声,翻了个身又把她压了回去。
他那双黑眸带着几分戏谑的笑,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耗了什么体力?全程都是我在使劲。”
这个人怎么回事,都不害臊的么!
陶缇耳朵红了一片,羞怯的将脸扭向一旁,避开他的目光,却又有点不服气,咕哝反驳道,“叫不要力气的啊?”
裴延一怔,旋即哈哈笑出声来,坚硕的胸膛都笑得发颤。
见他笑得这么大声,陶缇急急忙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裴延拿开她的手,敛了笑意,故作认真道,“嗯,你说得对,是挺费嗓子的。”
“你不许说了!!!”陶缇凶巴巴瞪着他。
琼绮说得对,不管男人在床下多么光风霁月,多么温润谦和,到了床上都是恶劣的!
见小姑娘要炸毛了,裴延赶紧顺毛,揉了揉她的发,将她拉起来,哄道,“乖,咱们去喝鸡汤,吃饱了再歇息,嗯?”
陶缇一直挺好哄的,尤其当裴延温温柔柔朝她笑,光看这张脸,她都气不起来了。
两人简单穿戴一番,又手拉手的去外面喝鸡汤。
那黄芪枸杞乌鸡汤用陶瓷盅盛着,小火慢炖着,一打开盅盖,顿时一阵浓郁鲜美的香气扑面而来。乌鸡炖得烂烂的,鸡油都熬了出来,与黄芪、枸杞的药效一起融于清亮淡黄的鸡汤之中,光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两人一人分了一半,裴延将鸡腿都夹到了陶缇碗中,“阿缇,辛苦你了,你多吃些。”
陶缇端着碗的手一顿,眯起眼睛盯着他:总感觉他这话还是在笑她。
裴延眼神坦然,面露无辜。
陶缇撇了撇唇,也没客气,夹起鸡腿就吃。
那乌鸡炖的入口即化,半点不柴,鸡皮也滑嫩鲜美,配合着清甜的鸡汤一起下肚,胃里都暖烘烘的。
“殿下,你快与我讲讲昨日婚宴上的事,刺客怎么就闯进来了?而且听说死了不少人,都是些赴喜宴的客人吗?”陶缇问。
昨日玲珑只说了个大概,搞得她忍不住脑补那场景,就连晚上做梦都是那些画面。
裴延见她好奇,也没隐瞒,那些血rou横飞的可怖场面他简单略过,只将刺客出现到发现密室的过程具体讲了一遍。
陶缇听得一愣一愣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末了,裴延道,“父皇已经命刑部与大理寺一起调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有结果了。”
陶缇蹙眉道,“那裴灵碧她还在周府吗?我听说她好像脑子有些不清楚了,皇后娘娘应该会替她求情吧?”
裴延眉宇间泛着冷淡,沉声道,“周家的男丁都被押入大牢,裴灵碧与周家一干女眷尚且留在周府,由重兵把守。至于皇后……呵,她这会儿怕是顾不上裴灵碧了。”
陶缇想了想,点头道,“也是,皇后和裴长洲现在肯定烦着呢。”
沉yin片刻,她缓缓抬眼,定定的看向裴延,“殿下,周家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两人眼神交汇着,裴延敛眸,严肃又认真,“是。”
陶缇静了静,脸上并没有惊讶。
从知道裴延是个白切黑开始,她就清楚他肯定会参与到朝堂尔虞我诈的纷争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她眨了下眼,试探地问,“周府倒了,那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裴长洲了?”
裴延修长的手指似漫不经心得敲了两下桌面,薄唇微启,“快了。”
顿了顿,他轻声道,“但下一个应该是勇威候府。”
陶缇呼吸一窒。
手中的汤勺滑进碗中,她眉头拧起,“勇威候府和周家有关系?”
裴延低低的嗯了一声,“你母亲正是因为勇威候府与周家交好,暗中支持裴长洲,才决定与你父亲和离。”
陶缇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张氏突然要和离,是为了这个?
她还以为是张氏忍受不了勇威候这个渣男,终于痛下决心,求个解脱,没想到根本原因是为了不让女儿为难。
陶缇心头有些唏嘘:其实张氏还是爱女儿的。只是从前,她一直犯着大家长们惯有的毛病,总是试图以爱之名去控制孩子的人生。
裴延见陶缇久久不说话,恍然想起牢狱中周平林那个恶意满满的笑,心沉了沉,忍不住轻唤了一声“阿缇”。
陶缇回过神来,看向他,“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勇威候府?全杀了吗?”
裴延对上她的目光,冷静的语气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勇威候府我必要除去,不过我可以留勇威候一条性命。”
陶缇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打算将勇威候府彻底搞垮的。
她对勇威候府是没什么感情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