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聂跟母亲说，接下来要参加学校的集训所以申请了住校，以后做了饭就回学校住了。时笑芙正忙着洗牌，随便答应这个便宜儿子就不管了。
季引琛要求他住下来，周末就带着他去百货商店买东西。时聂不想要，自己也还不起这些衣服鞋子的钱。季引琛撇了撇嘴，不理他，大手一挥全部买下来，塞到时聂手里。
“你不想要就丢了吧，垃圾桶在那儿呢。”
“我……”
他想说季引琛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补偿”，可是忤逆着这个人说话，只会徒徒给自己增加痛苦罢了。季引琛要发疯就让他发疯，总会有玩腻放自己自由的一天的。再说了，最近季引琛除了抓着他Cao逼以外，也没有再做别的什么事，大概……是个值得高兴的征兆吧。
“喂！那个，就是后天下午我要生日了。”回去的路上，季引琛突然开口，脸别过去不看时聂。“放学以后你让你妈妈自己解决一下吧，你直接跟我走。”
“知道了。”时聂不冷不热地回答。
“你怎么老对我这样啊！你都不好奇我带你去干什么吗！还有，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如之前姓柯的给你一片创可贴高兴？”
“没有，琛哥，我挺高兴的。今晚你想吃什么？糖醋小排好不好？”
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绕开，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冲着季引琛笑。时聂的眼睛圆，像猫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同龄人乖巧，但一笑就牵动双眼眯起来，弯若弦月，同他那个空有妖媚好皮囊的母亲一模一样。
季引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耳朵红红的，抓起时聂的手腕牵着走。
其实时聂一点都不想去季引琛的生日，不仅仅聚会上的几个小时要受折磨，这几天还要挖空心思想准备什么礼物讨季引琛欢心。他从同学们之间的传闻里听说过，像他们这些公子哥，名牌什么就像是基础一样，柯梓敬成年的时候柯父甚至直接买了一座小海岛。
叹了口气，时聂往家旁边的五金店走。他平时经常帮着店里的张叔算账对簿，这回准备去拣些边角料，借用小工具做一枚铁指环送给季引琛。以前初中在乡下，放暑假了，时聂就会做些这样的小玩意拿到街市上面卖，赚几个小钱。
生日那天，时聂下午突然接到了时笑芙的电话，然而那头响起的声音并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恶狠狠的男声：“你妈欠钱不还，做儿子的总该帮她还上吧？我们现在在你家，给你半小时。”
“我要听我妈的声音。”
“麻烦。喂，把那个女人抓过来。”
“时聂！救救妈妈！快回家，拿钱来！他们要砍我的手，还要割我的脸！时聂，我是你妈妈，快点回来救我——”
“听见了吧？如果你不按时回来，我们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电话被切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敲打在大脑神经上。手机又震动几下，打开微信，备注显示妈妈的人发来几张图片：家门和客厅的墙上都被泼满了红油漆，时笑芙头发凌乱被绑了起来，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麻将和扑克。
时聂握了握拳头，到老师办公室去请了假，说家里有急事，亲人有生命安慰。他的家庭情况老师不是不清楚，叹了口气就开了放行条。
回到教室收拾书包，发现里面还有一只小盒子，是给季引琛的生日礼物。这会儿他不在教室里，于是时聂就放到了他桌面上，然后急匆匆地背起包走了。
他有一张藏起来的银行卡，里面是外婆和自己一起攒了好几年的钱，备着将来上大学用的。时笑芙已经让人追债追到了家里，说明应该是一直瞒着儿子在借贷，而且数额一定滚得不小了，也不知道手里的这些钱够不够。
刚好压着时间到家，开门的是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里面还坐着其他两个男人，一个干瘦得像猴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另一个穿西服的应该是保镖。
“钱呢？”瘦猴朝他一摊手就是要钱。时聂没理他，先走到角落去探了一下母亲的鼻息，确定还活着，才转头回答：“你要多少？”
“要是今天还，那就是十万块，全现金。要是分期嘛……”
“不用了，我今天还完。你们拿了钱立刻走，而且永远不要再借给她钱。拜托了。”
“哦？小伙子不错嘛。爽快人。”瘦猴站起来，绕着时聂打了个转，像是在打量他是不是有Yin谋。
时聂定了定神，开口：“我的钱在卡里，你跟我出去取钱，不许带人。让你的人都出去，别待在我家。”
“行。阿三阿四老虎，出去了，站在门口，等我电话。我跟这小子去提钱。”
这堆人只是要钱，也不想惹上人命。瘦猴招了招手，那群打手就听话地走了出去。时聂跟他一起往外走，脏破旧的老街区要找个银行还要走一段路。不过时聂坚持要步行过去，不愿意坐瘦猴的车。
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最近的银行，时聂让瘦猴在外面等，自己取了钱放到书包里装好。他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小刀，走出去以后拉开包链，露出一点里面的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