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七嘴八舌说了好一顿话,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柳娇娇的反应,就听见柳娇娇脆生生开口:
“可不是,则言哥哥答应我,只要我在家里乖乖的,他就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这几天我在家里这么乖,则言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小姑娘撑着伞提着饭盒昂着小脸哒哒哒走了,林楚楚在后面悄悄叹了口气,老天爷啊,也幸亏娇娇比较好说话,不然这次可就闯大祸了。
~
小姐妹俩又安静地赶了一会儿路,总算是赶到了村口,这会儿虽然天上下着大雨,但是柳树屯子的村民用扁担挖土的挖土,扛麻袋的扛麻袋,一个个都忙的热火朝天,柳爱国身上穿着蓑衣,带着大草帽,穿着满是泥巴的胶鞋在河岸上来回走着,他看着河岸不断上涨的河面还有浑浊的不行的河水,心里焦虑重重。
河面上涨加上河面越来越浑浊,这一切都说明了汉江的洪水已经留入了村口的大河里,要是这场雨过几天还不停,柳树屯怕是真的要被洪水淹没了。
天上的雨哗啦啦下着,这时候已经到中午了,村里的妇女们都陆续带着家里的饭到村口给家人送饭,林红旗正拿着大喇叭,指挥着村口的拖拉机在河岸上挖土,林楚楚眼睛好使,在河岸上看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林红旗,立马提着饭盒跑了过去。
柳娇娇提着饭盒在后面也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可是没看到柳爱国的身影,只能跟在林楚楚后面,也问问红旗叔,她爸在哪儿。
林楚楚走过去的时候,林红旗大着嗓门吼了一上午,嗓子眼疼的厉害,正抱着自家带的水壶咕咚咕咚喝水,他刚喝完水,用手摸了一下嘴巴,低头就瞅见闺女对着他笑:
“爸,我来给你送饭啦。”
林楚楚撑着伞,笑着对林红旗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家里大闺女长大了,都知道给爹送饭了,林红旗咧着嘴高兴,柳娇娇跑上去问:
“红旗叔,你见着我爸了嘛?”
林红旗关了喇叭正准备到村口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去吃饭,听见这话笑着说:
“娇娇也来给你爹送饭啊,支书在西边河岸上呢,你往西边走走就看见了。”
说着,林红旗往西边指了指,柳娇娇笑着跟林红旗道谢,提着饭盒往西边走,正好撞上往回走的柳爱国。
柳爱国穿着满是雨水的蓑衣,脚上的胶鞋沾满泥巴,正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往河边走,柳娇娇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酸了,她现在才注意到爸爸已经开始变老了呢。
柳爱国艰难走过泥泞地河岸,一抬头就看见宝贝闺女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他惊喜道:
“娇娇,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饭啊。”
柳娇娇吸了吸小鼻子,咽下眼里的酸意,笑嘻嘻跑过去亲热地挽着柳爱国的手说道。
“哎,娇娇乖。
你妈也真是的,外头下着大雨呢,还让我闺女出门,要是把我闺女冻病了咋办?”
柳爱国有欣慰有心疼,接过柳娇娇手里的伞摸摸柳娇娇冰冷的手心疼道:
“手这么凉,肯定冻着了。
娇娇,走,跟爸到棚子里去暖和暖和。”
柳娇娇笑着应了,父女俩正一块儿往棚子里走。
这时候不远处棚子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叫骂声,柳爱国父女俩还不知道出了啥事儿,林红旗就黑着脸从棚子了冲了出来:
“支书,柳老二婆娘在棚子里骂街呢。”
柳爱国这时候累的不行,一听这话顿时就沉了脸:
“王野草这是又胡闹啥!”
正说着话呢,披头散发的王野草就从棚子里跑了出来,一看见柳爱国就气势汹汹跑了过来,叉着腰大骂:
“好你个黑心肝的柳爱国!
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你也知道自个儿干了缺德事儿心虚,啊,俺告诉你,柳爱国俺们二房要是饿死一个人!
这就是你柳爱国遭的孽,你们全家都要遭报应!”
柳爱国气的都站不住了,柳娇娇立马炸毛了,她左右看了看,看见棚子边上放着村里汉子们洗手的木盆,柳娇娇上去端起木盆,呼啦一下子里面的脏水直接把王野草浇了个透心凉。
王野草叫柳娇娇浇了满身的脏水,整个人狼狈地就跟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鸡崽子一样,她尖叫一声冲着柳娇娇狠狠道:
“你敢泼我脏水!”
柳娇娇冲着她翻了个白眼,笑道:
“泼的就是你。”
“你这个小贱人!”
王野草气的脸红脖子粗,嗷一嗓子就要扑过来揍柳娇娇,结果让柳爱国踹了一脚,王野草就跟没了气的气球一样打着滚儿滚到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柳树屯的村口的臭水沟,是村里人平日倒脏水的地方,平常村里的牲畜牛羊的粪便也会倒进臭水沟里,加上这几天接连不断地下雨,村里的脏水都流到了臭水沟里,这时候的水沟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