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像是乡下农户能养出来的女儿,倒好似是哪户世家的千金贵女。
他心中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说你对本王手下的侍卫用毒,此言可属实?”
苏晚玉点点头:“民女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她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王爷,您看看我弟弟,他才六岁,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打了一顿,下手如此之狠,简直人神共愤!还有那只狗……”
说到这儿,苏晚玉转身把挂在那个一脸鼠相的男子臂弯间的京巴狗抱过来,将那只伤腿露出来。
“王爷,您看它的伤,这伤一看就是捕兽夹伤的,这三个刁奴却冤枉我弟弟伤了他,还假借王爷的名号,对民女喊打喊杀的,民女对他们下毒,不过自保而已,而且这毒只是令他们身体麻痹,无法动弹,两个时辰后自会恢复,对身体并无伤害。”
傅遐暗暗点头,这小姑娘倒是有分寸。
他目光冷冽,扫向铜铃眼三人,“这姑娘的话,你们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铜铃眼三人心中发虚,明白王爷明察秋毫,那丫头又言之凿凿,他们是糊弄不住的,不由得双腿发软想要下跪,偏偏又中了毒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想扯个谎遮掩过去,一时又想不出,只能口中讷讷重复着“奴才”两个字。
傅遐见状,便知苏晚玉所言不假,真是这几个奴才狗仗人势,欺压村民。
他素来治下极严,绝不许有人打着他的名号仗势欺人,没想到这几个奴才倒是狗胆包天!
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侧头喊了一声:“福寿!”
站在轮椅后的福寿公公立刻会意,上前接过苏晚玉手中的京巴狗,又从袖口里掏出锭十两的银子。
“这十两银子是王爷赔偿你弟弟的,拿去给他看病抓药吧。”
苏晚玉退后一步,没有接。
先前她看这位康定郡王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便大着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后来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这位康定郡王不仅明理,而且聪明敏锐,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只是这处理事情的手段……
苏晚玉冲他福了一福,问道:“我弟弟被他们打成重伤,不知王爷要如何还我们一个公道?只用十两银子吗?”
傅遐以为她嫌少,“福寿,给她二十两!”
“是。”福寿立刻又加了锭银子递过去。
苏晚玉冷笑一声,没想到他的公道,就是赔银子了事。
“我们家不缺这二十两银子,我弟弟的命也没有那么贱,不如我出双倍,一百二十两银子,买他们一条半命如何?”苏晚玉抬手指着铜铃眼三人道。
他们既然把安安打的半死,她自然要以牙还牙,也把他们三个都打去半条命!
傅遐眼中露出愠怒,觉得苏晚玉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他们是本王的人,该打该杀,自有本王决断,轮不到旁人置喙!”
下人犯了错,自有主子管教处罚,若是让旁人插了手,不仅打了他的脸,还说明他无能。
傅遐自认他不计较苏晚玉给侍卫下毒的事,还肯赔偿医药费,已经是十分大度了,没想到这个乡下丫头竟还不满意。
苏晚玉忿忿不平,并不惧傅遐的气势,苏大山等人却被傅遐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高位者的威压吓的双腿打颤。
葛村长拉了拉苏晚玉的袖子,小声道:“苏姑娘,王爷肯赔钱,你就快拿着吧,息事宁人,若是惹得王爷动了怒,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说不定还要搭上你们苏家,甚至牵连整个桃花村。”
苏大山也跟着劝道:“晚晚,咱们平头百姓,得罪不起王爷,今日之事就全当是安安倒霉,咱们认了。”
苏晚玉抿了抿唇,心知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现实便是如此,平民百姓根本无力与权贵抗衡,尤其这权贵还是天潢贵胄,就更如蚍蜉撼树了。
如今康定郡王愿意赔偿医药费,在百姓心中已经算是个好人,他们该感恩戴德地接受。
如果康定郡王真是个不讲理的,如果苏晚玉没有这一身识医懂毒的本事,除了自认倒霉,受人欺凌,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便是皇权社会。
现实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苏晚玉的心上,令她心头涌出一股郁气,却无处排遣,只能憋闷在胸口。
她攥了攥拳头,她现在是个小农女,不代表一辈子都是个小农女,总有一天,她会站上山巅,令人仰望,再无人敢轻视她,欺凌她,以及她的家人。
苏晚玉轻呼出一口气,看向福寿捧在掌心的两锭银元宝。
“银子我们不要,我弟弟受到的伤害,也不是两锭银子能够弥补的,这公道王爷今日不肯给我们,便先记着,将来总有一日,王爷会愿意还我们公道的!”
说完,苏晚玉看向苏大山他们,“爹,娘,我们回家。”
福寿捧着银子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