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来看看书。”
我低着头,哽咽了一声,抹去了被吓到的眼泪,说:“我自小就因为战争而丧父丧母,也没有上过几天学。每天有上顿没下顿,一直为了活下去而不停挣扎着。看到津岛家里有这么多书,我一时之间没忍住就想着半夜过来偷偷看一会儿。”
眼泪并不是假的。我确实为自己被赶出津岛家的话应该怎么办的未来而落泪,只是话语确实骗人的。
面对我的谎言,管家也不知有没有看破,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能够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
良久,我听见了一声有些疲惫的叹气。
我抬起头来,看见管家用一种我似懂非懂的目光看着我,他说:“如果当年我的儿子没有死,而是成家立业,拥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他的孩子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吧。”
“明明离开前还笑着对我说:『等我回家,老爹。』却再也没有回来了,那个笨蛋儿子。”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从其他女佣那里听来的事情,大约二十几年前,管家的独生子被强制征召去打战。送回到管家这里的只有一张代表荣耀的纸张而已,连尸骨都没能回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种有些尴尬的情况,就算是去安慰管家也显得过于亲密和无礼了。
最终我只能选择沉默。
管家摇了摇头,说:“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人死了就是死了。世间也没有极乐净土,最重要的还是现在的人活着...如果连我也死了,那就没有人会等待那孩子回家了。让你看见失态的一面了,实在是很抱歉。”
我拼命地挥了挥手,说:“不,要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我不该擅自来的。”
管家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评价,只是将目光转到我手上拿着的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书?百鬼夜行那种?”
我有些尴尬地说:“最近对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
我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书拿给他,那一页刚好就是写着『神隐』的那一页。
管家接过书,望着书上写着的“大部分人会将失踪的孩童称作被『神隐』了,意指被神明隐去了踪影。”,摇了摇头说:“现在的书也太不谨慎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管家抱着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书,嘴里说道:“『神隐』指的是被神怪隐藏了起来,可不单单只有神明有将人藏起来。其他的像是被天狗、狐仙、山姥、鬼魅、妖Jing带走了也是『神隐』。”
这么说着,管家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传说中有些鬼怪还会抓走小孩子作为祭品呢,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做人父母的会有多伤心。”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管家拿走书后让我不要在晚上出来,今晚的事情他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我应了一声,离开了图书室。
在离开图书室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管家,这个严肃又喜欢挑小毛病,令人喜欢不起来的老管家拿着一盏灯,目送我的离去。
灯光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空间,留下了黑暗的影子——但管家的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在合上门的瞬间,我的面色苍白如纸。说实话,我对自己在发现管家没有影子的那瞬间竟然没有尖叫出声而感到佩服。也幸好我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要不然我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可是真的没想到连管家竟然都是鬼怪吗?
...?
我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直缠绕着我的变成了怨灵的芽衣,变成了鬼怪的老爷和管家,只有修治少爷一人每夜被追赶,其他人却都平安无事,除了特意在半夜醒来的麻美小姐,其他人都觉得夜晚极为寂静,自己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是因为其他人在白日里是一副活人模样,夜晚则是变为了鬼怪。
从一开始这个宅子里唯一的活人就只有修治少爷啊!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与整座屋子的怨灵对上了眼。
第21章
在那瞬间, 我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我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竟然是一直在与鬼怪为伴。
我望着面前的一个个白日里熟悉的面容在此时都变得苍白而可怖,每个人,或者说是每一个鬼都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我,
与此同时, 我注意到他们只是注视着我却并没有上前抓我, 我也因此意识到它们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活人修治少爷。
我是在死去的芽衣的身体上重生, 自然也就被视作了死物。
即使被同样划分为了已死之人也依旧有我比较熟悉的人盯上了我。白日里对我颇为照顾的麻美小姐此时拖着残缺的身躯望向我, 她伸出一双略显苍白和浮肿的手, 不停地向我挥手。
“过来,快过来呀,幸子。”
“麻美小姐...”我压低了声音喊道。
说话有些直白但为人很爽朗的司机在远处笑着。只是他那笑容染上了不详的血色, 笑起来时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