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吃饭？”
柳闻轩靠在沙发上，微长的软发被聂崇手指圈着把玩，丝丝缕缕缠在指尖上，对方似乎玩的很是起劲，还凑上去闻。
“嗯，嗯。我知道了。”柳闻轩无声叹气，握着聂崇手掌揉捏，“那天没有别的事情，好的，方先生再见。”
柳闻轩挂掉电话，被身旁人拽进怀。
“他说什么？”
完了，崇哥又要吃醋了……
“方漠约我去吃西餐……”柳闻轩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纤长眼睫呼扇呼扇，比蝶翼更美好脆弱。
“好像是为了庆祝拿下一笔大单。”
那怎么不找沈池青啊？拉上他做什么？
“嗯。”
啊，果然……
聂崇不高兴的时候不会表露得太过明显，只是绷着唇线，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但其实只是在忍着不表现出来罢了，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都耷拉下来，可脸还和往常一样严肃。
“定在晚餐，你可能没法跟着。”
眼见着男人脸又黑了一度，柳闻轩心肝指颤。
怎么会这么可爱？
“哥哥。”柳闻轩憋不住笑，直接对上上男人的唇舔吻，轻声安慰，“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偷偷跟来嘛……我又没说不让你来？”
聂崇垂下眼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保证尽快跟他解除关系！所以……不要自己生闷气。”
腰部传来渐重的力道，聂崇炽热的呼吸打在自己颈窝里，短而硬的头发轻轻蹭了蹭。
许久，他说。
“我可以……生气吗？”
柳闻轩一愣，手指微震，慢慢抱了回去，“当然可以，崇哥，你可以活得再轻松些。”
青年拍拍他的后背，柔声继续道，“至少，在我身边，不需要紧绷着。”
……
“要不是为了你，你妈也不会累死。”
“聂崇，你一个野种还想进我们家？”
“听说你妈是个ji女，真的吗聂崇，哈哈！”
“抱歉聂同学，你不能在我们学校继续学业，还建议你先学学怎么尊重同学……”
“……我做错了吗？”
“你已经快成年了，怎么还不懂控制自己，同学间以和为贵呢？”
“Moses，该归队了。”
“可那个孩子我还——”
“Moses，这是命令！”
“……是。”
他的有限的人生经历里，一大部分的时间浸在泥潭和谷底，一段时间是执行任务的机器，只有短暂而遥远的童年时光里，他才有放肆的权利。
“阿崇。总会出现的。”
“那个特别特别爱你的，把你真真切切放进心里，舍不得你受苦受累的人。那时候，你可以任性一点，不用像现在现在……这么懂事。”
聂崇咽下喉头的酸涩，“那我要跟着去。”
柳闻轩摸摸男人的头，微微笑了:“好。”
“你再亲亲我。”
“啾……”
男人得了吻，面色好了许多，小声说“那你带着……去。”
柳闻轩整个人一僵，楞楞地看向他:“啊？”
“不行么？”
面对崇哥难得一见的委屈神情，那双满是渴求的眼睛。柳闻轩完败，立刻举手投降:“都行！都听崇哥的！”
……
居然就这么，一个冲动下把柳闻轩约出来了。
坐在幽静餐厅里，方漠盯着窗外渐亮的路灯出神，昏暗的天色下，车灯与霓虹灯交相辉映炫丽缤纷。
这里是熟悉的京城。
可他，又觉得有些陌生。沈池青的态度愈发冷淡，虽然上床做爱时还算爽快，勾着他的背要个不停，那双凤眼却总是冰冰凉凉的。
明明在看他，却又像眼里根本没有他。
为什么呢？
虽然沈池青性子一向冷淡，可最近却像突然对他失去兴趣似的，态度越来越敷衍，自己提出来后还说是他想的太多多。
可他知道一个人喜欢别人时的模样，那种抓心挠肺的痒，求而不得的痛，眼里永远带着一簇光芒，年少的他是如此。
温温柔柔的柳闻轩也是如此。
方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沈池青，像是心中那颗小疙瘩被浸透水长大，横在那里不上不下。
于是突然想见柳闻轩，想看那双专注而温柔的眼睛，又或者是那簇温暖的光。
“不好意思，方、方先生，我来晚了。”
青年是踩着点到的，今天出乎意料地穿了件不像他一贯穿衣风格的oversize黑卫衣，下身穿着休闲裤，面色微红，犹豫着坐下来。
方漠真心道: “黑色很衬你。”
青年身体微微一颤，脸色更红，低头小声说:“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