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半,阳光热灿地洒进来,照在巨幅的落地窗边。
窗外的高楼鳞次栉比,马路上川流不息,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
周泽穿着纯白的家居服站在落地窗边观察着窗外的景色,这套房子他买了有十年,但能闲适地观景的时光也就最近三个月。
他走进一尘不染的厨房,打开冰箱中取出胡萝卜、西蓝花、紫甘蓝、生菜,将菜板放在案台上,取出菜刀将胡萝卜切片,紫甘蓝切成丝,将西蓝花切成小块放入沸水中焯熟,放进大瓷碗中,铺好生菜,淋上沙拉酱。
早饭就做好了。
他端着蔬菜沙拉到餐桌旁坐下,锃亮的叉子正插在鲜嫩的西蓝花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笃笃。
——笃笃。
……
周泽盯着嘴边沾着沙拉酱的西蓝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叉子放下,趿拉着拖鞋给外面的人开门。
“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在做什么这么认真?”尹良平从门缝里挤进来。
周泽无奈地退后一步,生活中他并不习惯与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即便是自己的经纪人也不行。
“阿泽,你瘦了好多,差点没认出来。”尹良平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大呼小叫地走到餐桌旁。
“谢谢。”周泽道谢,他这三个月待在家中的任务就是美白和瘦身,为了让自己更符合《为帝》电视剧中昭帝的角色。
“你也太拼了,就吃这么点东西,能吃得饱吗?”尹良平拿起周泽的叉子翻着瓷碗中的蔬菜。
周泽看着尹良平的动作皱眉,别人碰过的餐具和食物他从来都不吃。
刚做好的蔬菜沙拉一口都还没尝,自己的早餐泡汤了。
“为了更符合角色,这点付出是必要的。”周泽认真地说道,关上房门,走到布艺沙发边抱着软枕坐下。
“算了算了,不和你谈这个。”尹良平放下叉子,每次和他提到关于演戏的事情,他就古板得像是古代私塾里面教书的夫子。
“让你找个居家保姆照顾你,你不愿意,我说搬进来负责你饮食起居,你也不同意,现在瘦得都快脱相了。”尹良平凑近他,端详他的脸。
周泽不耐地退后,手指将软枕抓皱,腰克制不住颤抖,尹良平的呼吸快凑到他的脸上来了。
就在他准备暴起的时候,尹良平陡然退后,笑得前仰后合。
“我还以为你的疏离症好了呢,居然现在都还没把我赶出去。”
周泽心下放松不少,无奈地看着尹良平,像是在看一个小傻子。
“没脱相。”他嘟囔着。
尹良平反应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个问题,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他上下打量着周泽,黑发蓬松柔软,脖子干净细长,纯白的家居服贴在肩腹,依稀可见柔韧的腰身,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着,粉唇齿白。
纯真又带点诱人的特质,说是大学生也有人信,哪里像是三十出头的影帝。
他被周泽以前的模样先入为主,自然觉得他清减不少,实际上这个样子刚刚好,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
等上好妆,穿好戏服,活脱脱的病弱暴君。
“剧组里面的人,我也不指望你一个个都认识。”
尹良平蹲在茶几旁,掏出手机,从相册中翻找出一张图片,点开放大,放到大理石茶几上,推到周泽面前。
周泽瞧着相册中的青年,一头金色的头发,鱼骨耳钉,眉目深邃,皮肤很白,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和深蓝牛仔裤,长腿套在马丁靴里,踢在河边的金属栏杆上,转头望着镜头,很像是混血儿。
帅得嚣张又肆意,一看就是美满家庭宠出来的孩子。
“嗯?”周泽仔细看完,见尹良平不说话,疑惑地闷哼一声。
“你别这样,嗯得我骨头都酥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泽哥你有做祸水的潜质,”尹良平直接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扯着嗓子翘着兰花指对周泽示意,“你去拍个同志电影,保管拿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泽被尹良平的这句话惊得面色发白,他八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双性人,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之前他勤练肌rou,言行举止都往男性靠到极致,就是为了掩藏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征,没想到稍微放松一点,就被尹良平勘破。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尹良平讪笑着,他以为是与周泽提起电影的缘故。
圈外的人都说周泽出道即巅峰,二十一岁大学毕业被星探发现,历时两年拍摄《荡舟》获得国际荆棘最佳男演员奖,此后就自甘堕落,轧戏拍电视剧赚钱。
这其中的真实情况,外人不清楚,他哪能不清楚?
阿泽是希望拿第二次影帝的,也是对艺术和事业有追求的,不然怎么会为了个电视剧角色控制饮食致力美白,以臻完美。
可惜那个人不肯放过他,一眨眼都十年了啊。
尹良平想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