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上其额头,这才知他是受寒发烧了。
客栈已在视野之内,韩昭将人拦腰抱起。
舒作诚虽说被冻得直哆嗦,却也着实饿得难受,心心念念的火锅都上了桌他却是一口都没吃到就被撤了。
白均一见这架势不明所以,却从自己爹爹和舒渝非身上问不出个来龙去脉,险些恼凶成怒,一个人蹲在客房外的楼梯上生闷气。
舒作诚一觉睡起,饿得肚子咕咕长叫,他扶着围栏走到白均一身后冷不丁的从他背后踢了一脚。
“你有病啊?!”现在的他简直一点就着。
“哎,饿不饿?”舒作诚探着脖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天到晚除了吃就知道吃,你上辈子饿死的吗,猪吃得都没你多!”
他上辈子还真不是饿死的。
“瞎说什么呢,午饭我这是啥都没吃上。”舒作诚撇撇嘴,养老生活中继续逗小孩儿来寻个乐子,“一起啊,下楼吃个火锅去。”
见白均一把身子扭了回去继续蹲坐在台阶上没有行动的样子,舒作诚也知道好歹不再同他纠结。他自己下了楼,楼梯走到一半又回头对着上面的人喊了句:“你要吃记得下来啊~”
白均一见他就来气儿,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他,眼不看心不烦。
他嘿嘿笑了两声,笑着摇摇头,去了大堂重新点了份火锅。现在不是饭点儿,明显用餐的人也少了很多,舒作诚特地找了一桌有人的旁边坐下,想着从他们的言谈里再听来些江湖的现状。
熟知那几人正好料到与贯清有关的事情。
流灯殿一直以来都在风口浪尖,成为下饭的得意助手,那几人同先前一桌聊得一样,都是在谈论流灯殿的调出的新毒。可是这剧毒横空出世,也定会引来一批医术高超之人为其配置解药,而最有名的医家门派便是贯清谷。
舒作诚一边涮着肉片,一边把偷摸儿的往隔壁那儿瞟,恨不得直接耳朵都长在他们身上。
“听说了没,贯清在黎川开了一处医馆,号集天下行医济世的奇才来此处攻破此毒。”
黎川,是离着贯清谷距离最近的镇子。
“要不是现在的谷主没得作为,也不会如此张扬地广招人才。你说此番下来,研究不出解药,也不至于砸了贯清谷的面子,若是研究出来,那功劳可就全归贯清所有。”
“倒是个聪明法子。”
“这谷主,可是那个外姓的……汤……汤什么……”
“汤宪,那个远近闻名的娘娘腔。”
“哦哦,对对对,就是他。”
“早就是外姓了,火烧贯清谷之后,这个门派就景气不起来了。如今两代谷主中,没有一个是白家子弟。”
“不过好像说,现在的继承人年纪尚小,是白家人的远方亲戚。”
“白药师都绝迹了,也不知道贯清能不能把他培养成白药师。”
“要是贯清有这能力,还开什么医馆啊。”
“我说火盆儿,”舒作诚半路上捡了根树枝,无聊地拍打着林道两旁的野草,总是哄出好一些子飞虫来,他用那根棍子戳了戳白均一的后腰,“你们贯清的谷主,当真如外人说得那样,是个……娘娘腔?”
汤尹凡是个什么习性他能不知?如今只是故意没话找话逗这小兔崽子生气,果不其然,小孩子立马便如他所愿地上了勾。
他没好脸地转身用剑柄撞开那人戳在自己身上的破树枝子,厉声厉色地抬头警告着他:“你若同旁人一样用言语诋毁我师叔,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这话我只说一次,还有,别随便碰我!”
走在他二人前面的韩昭闻言停下步子,全当是两个孩子在小打小闹,他无意训斥,“专心赶路,注意脚下。”
舒作诚早就习惯了白均一这个暴躁脾气,果不其然是自己师弟养大的孩子,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只觉得格外滑稽,忍俊不禁勾起了唇,在心里默默笑着。就着白均一待他和待韩昭那天差地别的态度,他也能猜出来这小子是有多厌恶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舒渝非。
他几人又向南多行了几日,终是赶到了黎川。
黎川地境不大,却为一处风水宝地而极度繁华。舒作诚只觉得此地大不相同,十四年没能回来竟丝毫瞧不见从前的影子。他还记得前世最后一次路经此地还是在去往东磬剑庄的马车上,他自知有去无回,掀了帘子向外观望,带着自己的那一丝丝对尘世的留恋,企图力所能及地将所见所闻全部记入心间。
他耳边回响起尹凡当年在马车上对他说的话:“等这次回来便有春笋可食,我同月庭楼的掌柜说好了,让他给咱多备些。”
月庭楼……舒作诚略有兴奋,步伐不知不觉加快许多,下意识寻找着同记忆中画面所重叠的地方。即便城楼重漆,即便矮屋重建,月庭楼的位置却一直未变,依旧伫立于黎川最繁华的地界。
见舒渝非停步于前,韩昭只当他又要张口喊饿,等自己顺着那孩子的眼神看向牌匾,一时才发觉时光流转,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