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木头了?”他轻笑一声。
“把这安胎药给他灌下去!”他说罢拂袖而去。
原来是问这个。
也不知这是否是他的本意。
“是爹爹还是师叔,是谁告诉你的?!”白均一满心的不甘全部写在脸上,“为什么他们告诉你却不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凭什么!”
舒作诚稍微移动一下身子,伤口带来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他轻手轻脚扯松衣带,从领口交叉的缝隙中查看伤口。
“我现在只有十六岁,依我所见,这个孩子生下来所要冒的风险可比打掉多得多。我会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妥当的处理掉这个麻烦。”
“这个责任,失忆前的我的确应该承担,但不是现在的我。”
“……”白均一还是不说话。
汤尹凡冷笑一声:“你倒是长满了十六岁,如今倒是敢不听从长辈教导自己定下主意。你假若翅膀硬了,便更是要好生约束自己,不要惹上一身麻烦还让人烦心!我的话也你不听,倒是愈发管教不了你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暂时不找你麻烦,你放心,总有人能管得住你。”
舒作诚本就不怕他,想着他无非是端来药来灌自己喝,便闭上眼睛趁机修身养性,等那人行动。熟料他等了许久,再加上他身体疲乏,差点睡着也没等到他有所动作。
贯清一派居住在谷底,那墓穴安在半山处,如舒作诚所言,云雾不多之时,大可轻松望到。
然后忍着疼痛三两下拆下绷带检查伤势。
舒作诚不知道这句话他说的是否正确。
陌生,这一笑让他瞬时后脊发凉,这样的舒渝非冷血无情,不似从前的他,也不想这段日子重新认识的他。
元荔也跟着迎上来,有意接过他手里的汤药。
舒作诚有些莫名其妙,回道:“那这事儿你应该去问他,问我做什么?说不定他是怕你抬头就能看见墓穴害怕呢。”
“……你有事儿?”经刚才那番折腾,他现下也心烦气躁地很。
白均一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舒作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只知那人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不觉心生疑惑。
“谷主您千万别怪罪少爷,他这是烧坏了脑子才会出言顶撞的。”元荔见这火药味实在是掩不住,连忙开口求情。
“啊?这使不得啊。”元荔回道。
“白均一!”汤尹凡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吼道他的名字。
舒作诚笑笑,回道:“不仅是你爹爹的墓,白家列祖列宗的墓都留在那儿。这是从你院子里抬头看就能看到的东西,我能知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日的他,更渴求活下去,更加惜命,因为他死过一次,又一次。下一次他恐怕不会这么幸运再拾得一命,空气中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向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让他心生胆怯,一心求生。他不知下一秒的意外和不确定会带来什么。
“你出去。”白均一瞪他一眼,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谁知他突然道:“你先下去吧,今天我来喂药。”
他句句咬牙切齿,用手指狠狠的戳中舒作诚的脑门,使足劲儿把他往枕头里按了一把。
他走了会神儿,待自己思绪回来,见那人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嗯?
“啊?”突然被点名,白均一本人也不自觉吓了一跳。
“什么凭什么啊?你嫉妒我啊?!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这小孩儿思考问题的方式一直都不正常,他又小题大做
这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做完之后,看那人黏糊糊的还是不为所动,于是他对白均一说:“有话说话,没事儿滚蛋。”
毕竟在十几年前,在发生同样的事情之后,他最终选择把白均一留下来。
“师叔一直都说爹爹的坟在谷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讲与我听的。
“我家少爷这伤还没好呢,脑子也伤糊涂了,您可千万千万别为难他。”
元荔走后,他端着那碗药站在床边,静静看着舒作诚一好会儿。
“我有话跟他说,你出去。”他语气冷静平稳,但却是霸道命令一个,元荔不得拒绝。
裹在身上的绷带并未出血,他又抬头看回白均一,见那人还是哑巴一样站在原地,便放开动作,全然当他不在,自顾自撑做在床,把上衣脱掉。
伤口距离心脏极近,现已被针线缝好,伤疤已经结痂,也显示出愈合的模样。他心道这果真是个少年的身子,伤口愈合的很快,恢复地也算不错。见剑伤处已无鲜血溢出,他也放宽心来,不喜被它束着,肆意收拾了那几米长的绷带,在手上绕过两圈之后再往床下随手一扔。
颜京墨急忙对白均一使过一个眼色,那孩子识趣地接过他手中的药罐。他随即胡乱用衣物擦擦脏手,紧跟着汤谷主的步伐走出屋门。
“是他告诉你的?”
“你是怎么知道爹爹的墓在那里的。”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