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需要做东磬剑庄的掌门人的。”
舒作诚略有为难,道:“庄主?不要不要,我才不做。我还没有想过这么多。我本以为那孩子还会回来,可现在知道他死绝了,我又开始担心自己某一天又会突然离开。若说计划,我要为韫天洗清冤屈,找到当年我被杀害的真相。”
“找到真相之后,你还有大把的光阴。你不公开身份,也不愿接管东磬剑庄,你……”
“找到真相之后……我便云游四海,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行便回贯清养老。”舒作诚抢着说道,他少年傲骨不再,早已不再期待那鹏程万里的锦绣前程,只求有一方天地够他残喘,够他安度余生。
苏宸闻言,面无表情,意若深思。
他二人交替守了白均一一夜。
那孩子睡相安稳,一夜都没有发病。舒作诚很满意这个结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息一下,便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元荔叫出门外。
元荔说:“少爷!韩大侠有消息了,我在黑市遇见了许师叔!”
舒作诚听他叙述,忧喜参半,他问:“许闻远?他怎么会在平金?他可有话要你带与我?”
元荔为难道:“许师叔说,韩大侠也在平金……他给我带一个字条给你。”
舒作诚的心,再次凉透。
据他之前分析,韩昭多日失联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他逃离平金得到阳剑,远走高飞。不然就是他出事了,以至于他没有能力离开,这个结果,是致命的。
他抢过元荔手里的字条,慌乱地打开,他的手劲儿不稳,竟生生把它撕扯至两半。
字条上写了几个字:“昔合客栈,安宁室。”
这客栈他记得,就建在黑市最显眼的地方。舒作诚将字条攥在手里,又问道:“许闻远可有提及韩大侠的其他事情?他现在如何?是否受伤?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啊……许师叔说让少爷准备些房钱,说银子不够了。”
舒作诚现在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口袋里撑破天也就十两碎银,他转身回去火盆房里,从向来小气清贫的苏宸身上要不到分毫之后,又去寻了颜京墨讨来二十两银子。
他是不能再心平气和地走到黑市,自作主张从马厩偷下一匹黑马,策马而去。
好在他昨日出门之前换下了金碧九重纱,今日的装扮并不惹人注目,半柱香的时间,他顺利到达昔合客栈。这客栈面前人来人往,并且有缺月楼加派人手在黑市巡查,舒作诚躲过安插的眼线,悄然上了楼。
果不其然,许深已等候他多时。
“他人呢?”舒作诚自责一路,只怪自己太想当然,竟没能提前来寻他。
许深站在门前,两只手秉持住舒作诚的肩,轻声道:“事情复杂,我慢慢同你说,你不要太激动。”
“你什么意思?”
许深在门口张望一番,见处境安全,这才带舒作诚回了客房。他今日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在身,干净清爽,发髯皆理得规规矩矩,像极了乡绅秀才,又像一位说书先生,同上次乞丐一般的装扮孑然不同。
房间不大,舒作诚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许深手脚加持这才拦下要冲过去的舒作诚,他拉住那人,小声叮嘱道:“别激动,你不要过去。他发了狂,六亲不认!”
舒作诚面色上的确冷静下来,但心脏却在胸腔中砰砰跳着,他惊惧不安,却强行忍住。他叹出一口长长的气,颤抖着问:“你说……我听着。”
许深这才松开手,也叹息一声,道:“我此番来平金是要见师兄,五日前,我在平金三十里地外的山脚下遇见的韩韫天。当时他意识清晰,身上受了几处皮外伤,但肩上的箭毒导致他伤口溃烂。他手脚麻木,走不远,便只能留在那处暂避风头。”
舒作诚记得,那毒箭是缺月楼蛊蛾树上射l出的,他中箭之时并无大碍,舒作诚也上了金疮药为其止血,但不料此毒如此难缠。不对,如果他降服楼中的刺客,一定有时间自我疗愈,既然许深是在山脚寻到的人,也就是说他并未给自己进行任何的救治,这才导致手脚麻痹,无法移动。
“那他发狂……”
许深道:“他同我简单讲述了当时的局面,是有敌手武术高强,他追至那处便追丢了。周围全是追兵,各个都是寻他而来。我带他在山洞里躲避一夜,简单为他缓解那毒,他方可自由行动。但因内力受损的厉害,不能顺利运功。他发狂是在三天前,可他的嗜时蛊却发作了,嗜时蛊的毒性太可怕,他杀戮心中,险些拿我试刀!后来我迷晕他,为他简单易容混进平金,躲至客栈安顿,这才叫来你。”
流灯殿的人不禁没有出手相救,还令其蛊毒肆发?!是啊,蛊毒发作实在是可怕,上次发作他在墓前刺入舒作诚胸口的那一剑,还历历在目。
是舒作诚考虑欠佳,还是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流灯殿?!他转身看向床上的人影,懊恼万分,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那他现在呢?还在发作之中?你不怕他弄出声响引来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