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于盈盈相视一笑。
“是，每日申时准时现身于楼内。”
舒作诚见韩昭脸当即就红了，嘱咐道：“哎哟！他年岁可小，脸皮薄得很，你们可悠着点儿来，别吓坏了他！”
“所以说……至今无人能过？”舒作诚垂眼冷笑一声，“他不是不现身，他这是要等我现身。”
“每日都来？”
舒作诚那边，他同姑娘们作乐不过两个时辰，便被匆忙赶来的于盈盈打破气氛。
又抬头问韩昭道：“我那方闲印呢？”
等韩昭冷静下来时师父已被带走，只留自己和几个姑娘立于原地。他挣扎着后退几步，拒绝了她们的示好，自己却成了一副被人轻薄之后的模样，略带僵硬得解释道：“我，我就不了，我出去转转。”
韩昭满脸地不愿意，却没什么胆量忤逆师父，只得硬着头皮走入这烟柳之地。
舒作诚一只手推开窗，果不其然，韩昭正抱着剑等在窗下。舒作诚丢了颗瓜子下去，准准砸在那人鼻尖儿，他对韩昭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韩昭便也乖乖现身于房内。
“那人通晓易容之术，每日装扮不同，或青年，或老叟，或书生，或武师……只有我能通过识别他身上气味才认地出。近日已有数十名侠士前来，可那人非说既是青楼，便要以诗会友，有意面见之人必须得先提一句诗词，我们接过纸墨再辗转与他，过的了诗词那关，他才现身。”
他二人打眼看去年岁相仿，外貌又异常俊美，拉扯之际竟成了人间不可多得的一处绝色，引得来往过客纷纷驻足观看。舒作诚为人处事一向高调，对待围观全不在意，被楼内姑娘一众围绕，那人更是得意洋洋，喜上眉梢。连连空出执扇之手，与美人儿们勾肩搭背。
舒作诚冷笑一声：“哼，郑翦这老头鬼心思多的是，怎么可能舍得拿飞鱼秘目去救人。”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到舒二爷来了？快把桃花酿备上！”老板娘回头连忙换了脸色，一脸笑意得恭维道：“二爷好些个月头不曾来过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于盈盈道：“放心吧二爷，您那间上房无人敢用，每日都有姑娘打扫，您直接去就行。”
“不应该啊……”舒作诚用扇子抵住下巴，略带思考状，道：“他现身都二十日了，武林各派怕是对此隐有耳闻，怎么还会风平浪静，安好如初？”
于盈盈替他遣走各位仙女姐姐。
他黑着脸跑出醉音坊，身后又传来一番嬉笑。
舒作诚接过拇指大小的玉印，拾在手中哈了口气，悠然道：“等着看好戏吧，今日飞鱼秘目必将再现人间。”
舒作诚眼神凛冽，不见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问道：“他连续来了几日？”
他的举动却被身边之人的余光察觉，舒作诚面不改色地招呼着远处之人，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攥住韩昭的手腕，不等商量，强行拉着他向前挪步。
他话音一落，便引来身旁的莺莺燕燕一众嘲笑。
飞鱼秘目，乃上古神药，传说为千年锦鲤双目所化，有起死回生，增进修为之效。两百年前被贯清谷谷主所得，继而成了贯清谷的镇谷之宝。火烧贯清谷之时，飞鱼秘目被盗，遗落世间不知所踪。
“盈盈说得这是什么话。”舒作诚佯怒，“二爷我是这种人吗？来此地图得不过是个逍遥自在，虚礼快免了吧。快把我那间上房清出来，今晚爷要和姑娘们好生探讨探讨成仙妙义！”
不过这次师父可是特地从贯清谷赶来，韩昭心下清楚，他此行绝非是喝酒听曲儿逛窑子这般简单。韩昭不敢距离醉音坊太远，他心烦意乱的很，在就近的几条街道转上几圈。
“二十日了。”
五年前飞鱼秘目被当做贡品再现朝堂，在九州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皇帝得
舒作诚轻拍于盈盈的香肩，道：“备笔墨来。”
有胆子大的小姑娘直接勾上了韩昭的下巴，有的掺上了他的手臂，还有的在他耳畔低声蛊惑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不害臊的话。
他师父的为人做派他一向清楚，整日跟在那人身边，他偏偏就没能养成和舒作诚一样的风流秉性。韩昭此事格外生疏排斥，那人每每寻欢作乐之际，他便只得四处溜达，有时去兵器铺子里看看刀剑，或者去正经馆子里点盘儿瓜果花生配一壶清茶，听说书人讲说江湖闲话打发时间。
舒作诚此时已经行至楼内，被人簇拥着上了楼梯，他松开攥着韩昭的手，拍拍韩昭的肩，不正经道：“为师先同师娘们快活去了，你也别拘束着不开窍，趁此机会给师父寻个徒媳回来。”
韩昭走向前，把印章给他，他心中太多疑问，趁机问道：“师父，您这是……？”
“飞鱼秘目……这药，不是……”
韩昭自然不是第一次被强行带到青楼。
于盈盈清走此房周围多间房的散客，再三查询已保无碍之后，才终究掩上房门，插上门闩，一板正经地伏在舒作诚膝上，小声道：“那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