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一直是班级上令老师头痛的那一类学生,上课睡觉,下课打闹,偶尔带头逃学,翻墙的速度堪比鸟儿掠过树梢。
他像无忧无虑的风,无论被拎着写对少次检讨,又或者被点名批评,都从不在意。当然,他能认认真真写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一根手指。
据说,看过他检讨的老师都能被气得七窍生烟,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也因此,喻也成为了老师中口口相传的超级难搞坏学生,却很少再有人愿意主动上门去被他气死。
夏日的午后,阳光混合着风送来昏昏睡意,喻撑着下颌无意识地屈指敲打课桌,眼神已然有些涣散。他打了个哈欠,无Jing打采地伏在桌面上打算睡觉,就被班级里猝然爆发的sao动惊扰了困气。
……啊,这群女生又在尖叫什么?或许是碍于某种威压,少女们喜悦的惊呼被压在喉咙里小小地溢出,但落在听觉敏锐的喻耳朵里,却不啻于一百只鸭子贴着他的耳朵一起嘎嘎嘎。喻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嗤得一声,在短暂沸腾的吵闹中并不是很明显,却被某个人Jing准的捕捉到。
“这位同学,你在笑什么?”低沉的男声分辨不出喜怒,它没有质问的起伏,平稳到连本该是疑惑的语气都被平铺成直叙。——喻不经意地想到,这应该就像学校不常开的假山池里的水,静时波澜不惊,但回忆起动时的绚烂,又令人止不住想要去打破平静,再多看几次。
他从桌上支起身来,眼里似盛满蜜糖般甜稠又恶劣的笑意,踮脚靠在男人的耳边答非所问道:“真受女生欢迎,是因为很大吗?都鼓起来了哦。”
喻的声音很轻,在嘈杂的教室里几乎缥缈到听不到,但看到男人猝然绷紧的咬肌,他有些得意地咧开嘴角,扯出一个满含挑衅的笑来。
空气逐渐安静下来,周围不明所以的同学们看着新来的代课老师和有名的问题学生对峙,纷纷放缓了呼吸,生怕老师发火殃及池鱼。
然而,男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他许久,然后微一颔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了喻的问题:“如果你能这样风轻云淡地把它吞下去,就还不够大。”
人模狗样。男人又回到台上继续讲课,喻在心里骂了一声,无趣地踢了踢滚落在地上的水笔。弯腰去捡时,校服外套因上半身牵扯被拽到恰好能够露出腰线的地方,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这一节课,喻罕见地没有趴在桌上光明正大地睡觉,而是看着新老师的那张脸哈气连天,偶尔抬手擦一擦困眼挤出的泪。直到下课铃声想起,男人夹着教案离开,喻才起身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刚走没几步,他又蹭蹭倒退回来,屈指敲了敲旁边同学的桌子,问:“诶——我问你,新来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被选中的幸运儿吃了一惊,虽然他大半个学期都没有和喻说过话,但一直都是听着那些传闻过来的。说实话,他在背后和别人讨论的也不少,但是突然被本人拎出来问问题,还是让他紧张了一下。
“呃……老师只说自己姓东,并没有——”
话音未落,喻就已经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教室。“东”啊,和自己的学生说荤话,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喻的唇角翘了起来,他哼着简单的童谣旋律,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麻雀般掠过走廊,追上了连走路都一板一眼的新老师。
“刚刚忘了问,”他绕到男人的面前,把手放在额上比划了两下身高差距,“我今年18岁,身高180厘米,东老师,你—多—长—呀——?”
他的嘴巴里说着身高,眼睛却看着男人身上那条修身的西装裤,和挺直的布料包裹下勾勒出的一团痕迹,背在身后的手绕到身前,拇指和食指合成一个圈,在男人的眼前晃来晃去。
“东璧。”新老师低眸,垂落在颊边的碎发让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中指长度10厘米。”
他捉住喻的手腕,修长的手指穿过那个圈,然后半强迫地将它挤紧。上课铃声透过喇叭不停地响起,偶尔有路过的老师发现两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对立不动,但看到喻那头特立独行的银白色长发,都下意识以为是这个问题学生又做错了什么,不免为办公室新来的年轻人担忧。唉……别又是一个要经历小魔鬼的可怜老师!
与他们的想法恰恰相反,喻现在简直是被这个男人胁迫一般动弹不得。男人的手指在他掌心轻飘飘地拂过,调情般来回摩挲,另一只手将他挑衅般做出的手势锢得很紧,喻咬了咬牙,仍然无法撼动东璧有力的双手。
“老师,这可不妙啊……”喻的脚尖踩上了东璧崭新的皮鞋,留下浅灰色的脚印,“会被看到的,也没关系吗?我倒是不会介意——”
他没能把话说完,东璧用宽厚的手掌包裹住与他相连的手,随后借着身体的遮掩,光明正大地走向教师办公室。甫一进门,东璧就松开了手,喻呼出一口气,懒洋洋地窝进那张单人沙发里,掀起眼皮问道:“老师,你这是在帮我逃课吗?”
“这间办公室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人,”东璧走上前,欺身压在懒鱼的上方,哼笑了一声,“或许他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