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一审下来之后很快就送去二审,排播定档了。离杀青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能这么快定档中间自然少不了深音的出力。准确来说,是应大总裁。一审和二审的速度之快,等付进玉听到消息都没来得及找应阅帮忙,男二号和女一号都已经排上综艺番宣了。
是以,人人都以为这部剧的男女主演是宁侑和桃思思,全然没有他付进玉的位置。从杂志到官宣定档,再到综艺宣传,付进玉完全被边缘化。应阅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透露过任何消息,任由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反观宁侑是行程满满,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个去跑通告。他尾巴翘上了天,得意得很。应阅去了趟深音,发现原来挂着深音某位算得上很有资历的艺人的海报也被撤了下来,换上了应总小情儿的了。应阅笑应大总裁都不知道心疼小情儿,这么多通告别把人累病了。应大总裁不接话,沉默着。
大约是这段时间集中曝光度太高,小东西自觉自己不再是娱乐圈查无此人的那号了,没空也要往应宅里钻一钻,找找存在感。有粉丝了,还有金主撑腰,自然说话都硬气了些。即刻就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出来,当着应阅的面也敢使唤管家做事了。
又比如他想走洗手作汤羹邀媚献宠的路子,就私自给厨娘放一天假。偏巧嘴巴刁钻得很的太子爷回家了,又肯赏脸。于是,当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应阅立时就摔了筷子。太子爷还没发话,他倒先委屈上了。
应阅不屑和他理论,开了车就出门找地方吃饭去了。路上想起上次滕如黛说匡皓闭门不出的事,就打了个电话叫匡皓出来陪他吃饭。匡皓不仅答应得快,来得也快。菜还没上桌,他就到了。就是大影帝不复昔日的容光焕发,变得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得让应阅没了吃饭的胃口。
“滕如黛说你不出门,不上班,我当是你洗心革面,在家磨炼演技,不再陪睡拿资源,好配得上你那个影帝的称号。”应阅嘲讽道,“没想到你却是在家里玩上了荒岛求生,过得跟个野人一样。”
“阅阅,你真的,”匡皓凝视着他,顿了顿,“你真的不能离开深音,离开应深吗?”匡皓又将上次他酒后说的胡话再次抛了出来。这次没喝酒,他说得也更是认真。
“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应阅给匡皓倒了杯酒。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就是当初杨绍以不给应深面子,硬要匡皓出演男二号的时候,太子爷也只是给杨绍以敬酒,从没给人倒过酒。
“你会受伤的。”匡皓双手捂住脸,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良久,他才放下手,又说道:“阅阅,你听我一次好吗?应深他终究是你哥哥。你们是亲生兄弟。”
“这个理由可不行。”应阅失笑。他和应深是亲生兄弟这件事用不着他匡皓来说明,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他是他哥哥,所以他才不能离开他。“如果你所说的让我受伤是指应深养的那个小暗娼,那你可真是高看了他。”应阅吞了一口白酒,入口绵柔倒也没想象得那么难受,难喝。
匡皓抬头看着他,那种老父亲担忧幼子的神情看得应阅十分不爽。“你不觉得宁侑和你长得有点像吗?”匡皓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地反问道,“你就一点也没怀疑过吗?”
应阅听他说着话又两杯酒下肚了。他当然怀疑过,可是这一切都不对劲。他以为以前应深没得到过,馋得找了个和自己长得像的玩玩。可后来他们上过床了,什么都做过了,应深还是没有丢掉那个临时的玩物,甚至他愈发娇纵这个玩物,给了本不应该给玩物的权利。那他自然也晓得了这个玩物大概不只是玩物,是应深别有用意的安排。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应深是爱他的,可坚决要将宁侑横亘他们之间,甚至打算利用宁侑将他推开,远远地推开。应深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知道。明明爱得要死,如果自己离开一定会发狂发疯,却在做着背道而驰的事情。
醒过来的时候,应阅已经在应深的车上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杯酒倒下的,后来匡皓说了什么,他自己又说什么。他在后座上躺着,看着驾驶座上应深的侧影。他问过应深很多次,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可他从来不回答。应深只说过,他要的只有他,是不够的。
不够?怎么样才够呢?他已经奋不顾身地一头扎进了这爱情的陷阱里了,如果他不陪着他粉身碎骨,那才叫彻头彻尾的悲剧。他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着,“哥哥,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他反复地念叨那三个字,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可应深只回答了他一遍,“我知道。”
应深抱着他进浴室,给他洗澡,给他吹头发,再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每一个步骤都无微不至,可应阅还是一直眉头紧皱地在不停地低声喊着“哥哥,我难受”。这大约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喊过最多的一次难受。太子爷从来只有叫别人难受的份,没有让他难受的道理。
也不知是白酒的后劲太大,还是怎么了,应阅一直翻来覆去地躁动不安,不停地试图把应深也拉上床。应深不厌其烦地推拒惹得应阅更加烦躁。“就因为我说我不爱你,所以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