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在今上潜邸也耽误了。要了如海的幕僚,是想派去两淮盐政衙门做主簿,协助袤然收好盐税。”
程荫停停又说道:“如海,若舍不得,繁森看在恩侯的份上,也可以拿其他的交换。”
林海赶紧说道:“哪里会舍不得,他们多年举人不中进士,本是无奈之下,才到如海身边以幕谋生。能得繁森赏识,借此机缘踏上仕途,去了两淮盐政做主簿,怕已经是天降的鸿福了。”
“那如海身边的三人,如海认为哪二位合适?”
“我身边的三位,首推赵麟赵玉麟,其父就是先父幕僚,尔后又跟随我为幕十来年,赵麟与我一起长大,为人做事细致、认真。其次是胡明胡宗明,宗明是秋闱同年,赴几次会试不中,有同年相托,才到两淮盐政的御史府,做事颇有明断、决断的。周文周匡文是早年我初初踏上仕途的时候,先父的旧友推荐来的,是斡旋能力、执行力蛮强的一个人。但是以袤然兄在两淮盐政需要的助力,如海认为赵玉麟和胡宗明更适合一些。至于用谁,还要繁森定夺。”
“那就依如海兄的,遣派赵玉麟和胡宗明,去给张袤然做个七品的主簿。那周匡文派去扬州府衙门做七品主簿,有事也好与扬州府衙门斡旋。”
林海点头,决定私下还是要提点他三人几句。
程荫继续说道:“如海才回京,袤然想必已经把最近京中局势告知了。近来太上要重新听政,内阁、礼部、翰林院联手反对,但兵部历来是勋贵居多,是以兵部支持太上。今上得位偶然,完全没什么人手。除了礼部、翰林院,内阁也是为了维持其在朝廷的权利,才反对太上重新听政。唉,今上也难做。内阁阁臣比今上说的话更有份量啊。”
林海赞同地点点头。把一个如隐形人一般、用躲在王府,来回避各自有争位实力的皇子的人,突然间拉出来继位,可不是一无人可用,二无阁臣听从嘛。
“繁森也不必忧虑,明年有恩科春闱,后年又有春闱,二年春闱,总能给今上选出得用人才。再等个三五年的时间,圣人再不用费心无人可用。”
“如海说的有道理。难就难在兵部了。”
“圣人可有在兵部添加臣工?”
“太难。兵部是积年的勋贵,现在圣人是手里无兵无将啊。”
“我内兄恩侯如何?”
“贾家二房贾政的舅兄王子腾是太上心腹,担任京城节度使。怕是恩侯对上他,也占不到什么赢面。激恼了太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是。”林海赞同地点头。“圣人高瞻远瞩,繁森兄思想周密,但这无兵无将的,总是心里不踏实。恩侯要是能出来做事,今上也多一个助力。勋贵总不会比反感文人去兵部,更反感恩侯进去了。况且恩侯本身就是一等将军的爵位,只是无实职罢了,若是能插进去,怎么也会在勋贵和兵部间撕开一个口子。况且,也未必要内兄恩侯一步到位,替代了京城节度使,慢慢来也成的。要是能重开武举,圣人有了基层的校尉,或许能从中选出将才,也不愁以后武将无人可用吧?”
程荫低头思索一下,然后说:“如海说的有道理。我定将如海建议转给圣人。如海,那贾化贾时飞,你可了解那人?”
“小女蒙师。二榜进士。自称是卷入上司和同僚的贪腐案子,被一同革职。细情如何我也没去访查。因小女日后不进学,他为蒙师,也没什么妨碍,前年就到我府里做东席了。那贾时飞也是胸有韬略,腹有乾坤的人,又笔如刀剑、做事认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认识时日不长,品性不敢肯定。用在御史等清廉衙门,不知道是否可行?”
程荫点头,“如此,让他去御史台吧。如海,去两淮衙门的赵玉麟和胡宗明可能尽快过去了。”
林海应到,“好,不误了秋季巡盐。赵玉麟随我一起进京了。但贾时飞和胡宗明二人尚在金陵,陪内兄恩侯的次子贾琏参加院试。”
“让赵玉麟一起办了胡宗明的遣派公文,让胡宗明从金陵去扬州府吧。”
林海点头。
“贾琏如何?”
“聪明也肯吃苦,是不才才收的入室弟子。就是去年春天到扬州的时候,四书读的还不如小女的功夫。也是他四人这一年见缝插针般地给琏儿讲学,院试怕还是在五五之间。”
程荫点头,对贾琏有了初步认识。“有你们五人这样的老师,秀才可不在话下。如海太谦虚了。日后可是要栽培出一个探花?”
“这个,琏儿荒废不少时光,没个十几年功夫可不成。怕到时候,琏儿称不得探花郎了。”本朝惯爱选二十左右的容貌昳丽进士为探花,林如海以状元之才屈居探花,也是这一缘故。
“可惜了恩侯长子,那真是千般聪明、万般伶俐的孩子。”程荫说着以手掩目。
林海暗自佩服贾赦,居然能与程荫这样念旧情的人相交莫逆。
程荫略停了停,站起来说 “如海,随我一起去面圣吧。”
程荫带了林海出门,门外热浪扑面而来,虽是傍晚了,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