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郎中诊费,送了郎中出去。
贾琏睡了二天,然后就开始看表妹黛玉的信,好几封信,厚厚的一叠,开始小姑娘还抱怨他不给他回信,后来就说爹爹说了琏二表哥备考没空写信,然后就是搬到京城,爹爹生病,去荣国府宝玉摔玉,再去李老大人家,李老大人帮爹爹给自己定了新娘亲,以后要新娘亲给自己生多多的弟弟,帮她打架。一日日历历在目,怕是小姑娘没人说话,也没玩伴,寂寞了吧。
最后一封信,贾琏注意到林海要在九月二十再娶。
贾琏去问贾雨村,可知道林海再婚的事情?
贾雨村笑,“永琏,这日子可是你表妹,为了你能赶回去选的。等你发榜了,我们立即往回赶。这几日可以去逛逛金陵,买些礼物带回去。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送给主考、副主考三位考官。你父亲前些日子派人来,给你送来五千两银票。林大人给的银子还剩了几千两,都给你拿去。”
贾雨村把银票和贾赦的信一起给了贾琏。
贾琏就把贾赦的五千两银票接过来,其它的推回给贾雨村。
“先生,给考官买礼物的事儿,还得拜托您。姑父再婚,您看永琏我该送什么好呢?”
贾雨村满意笑笑,收起林海给的银子,他就是想测测贾府这小爷,对自己这实际的先生、对银子的态度。
“送考官什么也不如送银子好,做了多年的穷翰林,缺的就是银子。”
贾琏瞪大眼睛,“先生,直接送银票,好吗?”
贾雨村笑,“永琏,你姑父在金陵有字画铺子,我们随便去挑几幅没装裱的画,然后让铺子里的伙计送去。送画的伙计会说,喜欢的画,可以到店里选装裱式样,不喜欢的呢,也可以退、换,他们晓得怎么做的。”
贾琏呆看贾雨村。
贾雨村看贾琏那呆样,耐心指点他,“永琏,这些都是文人玩清高的小把戏。字画退换都不是什么值银子的事儿,但老板会请他们留墨宝,送润笔。翰林学士的墨宝,一幅字就是千两,也是合情合理合法,呵呵……”
贾琏继去年底被盐商添尾牙宴“菜色”后,又被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八月三十,秋闱揭榜,贾琏在六十名举子里名列四十九。贾雨村不给贾琏和同年聚会,并把贾琏从刚结束的鹿鸣宴,直接接到回程的大船上。船入大江,直放京师。
贾琏尚未到达京师,林海在礼部就已经看到今秋金陵秋闱的举人榜。
但林海看到第四十九名贾琏,祖父贾代善,父贾赦,祖籍金陵。
林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闭闭眼,再看,还是——
林海颓然地靠到椅子背,他再相信贾琏的运气、聪明、努力,也能猜到是贾雨村在中间做了什么了。
林海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命人去调了金陵秋闱的考卷。然后叫了林谨进来,让他去兵部找贾赦,如果不忙,现在就过来;不然晚上去林府吃晚饭,有话和他说。
打发走林谨,林海琢磨起来,这贾雨村真的是太……林海有点后悔,想让贾府避开贾雨村的隐患,倒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了。
礼部的几个仆役,抬着金陵的二个大箱子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保管卷子的王主事。与林海一起验看了密封的火漆才开箱,王主事站在一边,看着林海一份份翻看试卷。
“林大人,可是金陵秋闱,有什么不妥?”
林海笑笑,恰巧翻到贾琏的策论,几眼扫完,有细读一遍,然后递给站在一边的王主事,“你看看这文章如何?”
那王主事和林海年纪差不多,也是二榜进士出身,中进士不到十年。王主事读的仔细,然后闭目思索后才说:“这文章有三分激情,二分稚嫩,还有五分老道。能写出这样策论的人,咋一看应该是三十左右涉世不深的人,可细琢磨,那老道里又藏了几分沧桑,夹杂了些处事的圆滑,或许是写这文的人,有不止一位先生教导吧。”
“你觉得这人明年春闱如何?”
王主事的一笑,“林大人,这是要考校下官吗?这样有激情、有内容、中规中矩又不空谈的文章,以今上恩科要选校年轻人的倾向,进二甲是没问题的。不过,科举也是要看运道。”
林海点头,这可不就是二甲水平的进士文章嘛。
王主事又翻看了贾琏的其它卷子,“林大人,这贾琏应该是比较年轻的,不是从笔力看,而是这些诗赋。您看,虽有灵性却有点闺阁味道,依下官猜测,或许是十五六岁左右,常与家里姐妹做诗词戏耍的少年。如果压一科再考,许是能和您一样呢。”
林海把贾琏的其它卷子也翻看了一遍,然后把所有的卷子放回去,密封好,封上火漆,盖好自己的印鉴。王主事也签上名字,盖了印鉴。
“林大人,说实在的,这人可以问鼎金陵秋闱前十的,四十九名太低了一些了,起码十几名才过的去。”
林海笑,“举人能中就好。传胪与二甲最后一名,也没什么差别。这样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