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濒临衰亡之象。
织女绣娘的家人担心她们再在绸缎庄待下去,命就保不住,纷纷辞行。
不过半个月,原本兴旺的绸缎庄就只剩下宁氏母女二人,以及一个自幼便待在她身边的老嬷嬷。
别人都说宁府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遭了灾,很快便会家破人亡。
宁慈也吓得够呛,急急忙忙去请和尚道士驱鬼,可惜这些和尚道士,俱是气势满满前来,灰溜溜逃走。
还有个老和尚被吓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宁氏虽然舍不得父母留下的绸缎庄,却也怕殒了性命,和老嬷嬷商量之后,收拾金银细软,准备去青州投奔叔父。
就在她临行的前一夜,有女鬼找上门来。
宁慈一个小妇人哪里见识过厉鬼,当即吓得昏死过去。女鬼不许她昏倒,一甩袖子将她抽醒。
宁慈双膝酸软,几欲吓死,只是想到隔壁的女儿,唯有强打起Jing神跪地哭求。
希望女鬼放过她年幼的女儿。
女鬼冷笑,而后慢慢讲述她的来历。
她本是南直隶的名ji花牡丹,生得花容月貌,不知有多少富商才子为搏她一笑,而一掷千金。
身为名ji的女鬼看透了男人的虚伪和薄情,却被一个举子打动心肠。
这位举子便是白彦朗。
白彦朗身上没有其他男子的铜臭气,而且满腹诗书,才华横溢。他待人温和有礼,从不肯呵斥他人,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看她的眸光温柔缱绻,他轻声唤她卿卿。
花牡丹的一颗芳心就这样落在白彦朗身上,她甚至为自己赎身,拿出自己多年积攒的积蓄为白彦朗结交其他举子,陪他上京参加春闱,日夜陪伴,红袖添香。
本以为会这样幸福度过一生,不料,美好的一切却在白彦朗高中进士后被无情打破。
白彦朗难过地告诉她,他家中早有妻女,不能娶她为妻。他会认她为义妹,替她找一户好人家。
花牡丹伤心至极,她哭求白彦朗,说不在乎名分,她愿意跟着他,哪怕为奴为婢。
白彦朗叹息地摇头,摸着额头轻声道:“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家中妻子悍妒。
我原本家贫,与妻子成亲之后,才有钱财读书考取功名。我岳家对我轻慢至极,轻则呵斥,重则打骂。
我倒是不惧他们,只是心疼你,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我思来想去,虽然舍不得去,但也决计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受人欺凌。”
白彦朗虽然平时温和,但是一旦做了决定,却异常坚持,第二日便将花牡丹赶出房门,丝毫不留情面。
花牡丹一个娇弱女子,又生得貌美,离了白彦朗又能去哪呢。
她不甘心被抛弃,日夜纠缠白彦朗,终于有一日惹得他不耐烦,将人骗到偏僻处掐死。
死后的花牡丹含着一口怨气化作女鬼,魂魄到处徘徊,不肯入轮回。她想找白彦朗报仇,又因为往昔恩爱舍不得对他下手,只得将满腔怨恨转移到宁慈身上。
她恨宁慈,若非宁慈悍妒,她的白郎哪里会狠心如斯,将她掐死。
于是,她奔赴千里,来苏州找宁慈报仇。
听完女鬼这一番剖白,宁慈险些气死,一口老血哽在心间,上不去,下不来。
那负心汉明明是厌倦了花牡丹,想要摆脱她,却拿了自己做借口,为自己惹下这一桩祸事。
又惧又气的宁慈眼前阵阵发黑,她想跟女鬼解释,可惜,前些日子因为休书,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这回又遇见真鬼,又急又气之下,就这么去了。
女鬼以为她昏死过去,而且这会也快天亮,就没继续纠缠,打算明日再来吓她。
女鬼前脚离开,后脚宁幼薇就来了。
——
再一次梳着古人发髻,宁幼薇稍显不惯,坐在铜镜前左照又照。
系统不像前几次那样张牙舞爪,出各种主意,而是乖巧地坐在宁幼薇发间的玉簪上。
他问宁幼薇:“宁宁想怎么做,为原主报仇吗?”
宁幼薇还没想好:“这些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绸缎庄开下去,毕竟还有个女儿呢,总要养大她。”
傅嬷嬷早上过来敲门:“夫人,早饭我已经做好,咱们吃完就出发吧,早点上路。”
宁幼薇摇头:“嬷嬷,咱们不走了。”
“嗯?”傅嬷嬷惊讶,怎么才一个晚上,夫人就改变主意?
她忧心忡忡:“夫人,这宁府实在是不能住人,这会正是盛夏,外面火辣辣地烤人。可你看咱们府中,Yin冷似深秋,昨夜,老奴盖了两床被子,还冻得瑟瑟发抖。”
“这岂不是正好?”宁幼薇拍手,“天然冰窖。”
傅嬷嬷:……
夫人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宁幼薇吩咐她:“咱们这绸缎庄要继续开,我还要给秀儿攒嫁妆,一会你去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