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苦。
辛翳心底却泛起另外一个他压不住的想法。
南河之前就是病死的。
她那时候莫名其妙病起来,渐渐衰弱下去,人是rou眼可见的削瘦,等他再打个仗回来就永别了。
他有这种怀疑,却不敢提。他只知道南河对于自己的命运有不能把控的部分,她也常常因此感觉对他感到有亏欠……
南河转头还在跟舒说笑:“也不至于,他还能克扣我饭吃么?”
辛翳横插一只手过来,把南河拽的往他这边靠了靠,对舒道:“晋王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明知道她舟车劳顿,还要耽误时间么?”
舒看着南河的手都被他抽走,气得暗自咬牙,但这事儿还必须要跟辛翳商议,她只好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大批军队一直在南岸往前推进,是真的为了防楚国不愿意调拨回去,还是调拨不回去?这一路,秦璧走的都是山路北道,赵国后方真是一片凋敝荒芜。蔺腹已经与秦璧交手,他手下兵力打的很艰难,可前线明明有十几万不止的大军与民兵投入和商君的对战里,为什么都被我们打到了邯郸还不回撤?”
辛翳往后仰了仰,给自己找了个靠枕半躺在榻上,姿势妖娆,收获了两个姐妹嫌弃的目光也混不在意,还想抬起一条腿把腿放在南河膝盖上,被南河抬手,把他的腿给推了下去,辛翳扁扁嘴,道:“因为秦璧是平原作战的名将,守城的功绩也颇丰,但就是没什么攻城经验,就算占据了上党,但邯郸也是天下难攻重城之一,赵王可能觉得单凭秦璧不可能打下邯郸,但如果楚军再到就难说了。”
舒微微一笑:“秦璧或许带着晋军,打不下邯郸城,但赵王一直很惧怕兵临城下,而且他早已年迈,在城中逃都来不及。如果有一天晋国的部队打到郢都了,你会安心放大军在百里之外,任凭晋军攻打郢都?”
辛翳咧嘴,露出虎牙:“你的部队想到郢都?做梦吧。你有话直说吧。”
舒:“我们都不想拉锯下去,赵国的十几万大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们又不能很快的侵吞,因为想要釜底抽薪所以才攻打邯郸。那就别管别的,只抽薪吧。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开一个大窟窿,让楚军从朝歌与濮阳两路北上,把中间空开。以你楚国的版图,就是放开一路,连半点都不拦,赵国也跑不到郢都去。”
辛翳手指敲了敲床榻,冷笑:“你想让我放弃所有防线,把赵军十几万弄进来?呵。我怕是没有这么大的瓮,捉不了十几万军队的鳖。”
南河有些捕捉到舒的想法了,插嘴道:“这不是瓮中捉鳖,这是瓦解赵军。”
辛翳对南河自然不敢冷笑,连忙坐起来,笑的乖巧:“先生来给我解惑嘛。”
舒:“……”妈的,你敢变脸再快一点么!
南河却很吃这一套,转头细细讲道:“因为赵国能动员如此多的大军,不过都是为了南下抢土地粮食。如果只是普通征兵,不可能动员如此多的军队。楚国此刻放开他们一直艰难推进的防线,甚至连当初用多少人性命才建成的渡桥都不管了,就放任赵军南下——当初赵国宣扬鼓动他们拼死南下,此刻他们就会有多不管不顾。”
舒补充道:“那就是脱缰的野马了。而且赵国上下有理智、有大权的将军,一个在南生死未知,一个在北狼狈抵抗,这些大军的将领都不是赵国最上层的官员,也没有大的眼界,他们为的也是荣华富贵,为的是土地与财产,他们懂得南下攻城掠地就是确立地位的最好按办法,必定会盲目带着大军一路南下。”
南河:“到时候商牟的敌人进了兜,他就能从侧翼冲至邯郸附近。赵王必定会召回那些部队,可你觉得,他们还召的回去么?上层的将士可以坐地为主为候,下层的将士可以立刻获得土地,他们打仗的唯一奔头就到手了,他们会回邯郸么?再加之这几年楚国对待外族态度一向宽容,赵人晋人逃到楚国境内定居不在少数,到时候就算将领想要回救,也会有大批士兵脱甲窜逃。”
辛翳缓缓往后仰去:“去年冬天的严寒,赵楚开战之后的惨烈,这些都会让大批士兵根本不想回去。先生从数年前,就一直贯彻不杀俘的政令,自我上位还从未有过大批杀俘,这更可能让一些底层士兵直接投降成为俘虏。而且回救邯郸的政令下,赵国的军令如山,军法峻急更让矛盾会在军中爆发,炸营都有可能。”
舒:“晋国在吸纳秦国时,曾颁布过一条政令,废除了臣邦人制,只要入户登记,即可更姓氏改为普通民户,再无贱民、奴籍与夏子。当时几乎是边境各个城池都有大批秦人入境。而楚国更是地广丰沃,如果也能用这样的政令,在调派一些在楚国生活的赵人去中部游说……必定收效颇丰。”
南河点头:“更重要的是,赵国因为地域颇广,又没有楚国那样复杂的河道,不能从水路运粮食,一直都是靠民兵背着粮食运到前线。在咱们这边叫民兵,在赵国却叫脚奴,是大批贱民、匈奴与异邦,如果能够有意放宽政令,可以抛弃奴籍入楚,最先跑走的就是这些民兵。没了民兵,粮草成问题,甚至连喂马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