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缓。可能有些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到时生活应该也无碍。
她仰头对桌案后故意寒着一张脸的舒道:“怎么了,你这个脸色。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好可爱。”
舒冷静道:“这不是孩子。这是齐王。杞君从齐国投靠来的时候,把齐王抱走了。”
南河心里早有数,她抚着孩子后脑:“天呐,他才这么小,从那么远的地方流离过来。真让人心疼。”
舒没想到南河这么搭戏,愣了一下,又正回脸色道:“这可是齐王。田氏仅存的血脉了。”
南河笑:“不过是个孩子。他上数两辈不过是个田氏不起眼的小宗,田氏还有其他小宗,都过的凄惨,他跟那些小宗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舒:“但那些人毕竟不是顺继皇位的正统。可他一出生下来就在宗庙正式继位,有他祝文的鼎怕是还留有几件呢。旧周以来,各国的王有所流落在外,甚至被养于山野间后来继承王位者可并不在少。而杞君说他并非舞阳君之子,而是即墨君与当初齐太子繁所生。而即墨君仍未灭国,如果这孩子的消息走漏……”
杞姑容紧张起来,这人是狐笠派人去请的,晋王没说不让她来,但也没主动请。
但这会儿已经成了这兄妹二人的交锋,晋王虽然说话仍然咄咄逼人,态度已经比刚刚好太多了。
南河垂眼:“齐国马上就要在越国手下灭亡了。近一百多年来,你见哪个国家灭了还能再复国?你当它齐国是三起三落的中山么?一个两岁的亡国之君,要赶尽杀绝么?相比于秦璧,哪个更有复国的能力,就因为秦璧是女子所以你就不畏惧她么?”
舒:“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救。狐君,我给你船只人马,助你从晋国一路偷偷救你的同窗回来,也是因为你与我说他手中有我们对付舞阳君所要的东西。但到最后没想到是他弄死了舞阳君。但我帮你的目的,就是希望对晋国有利。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就不该带这个孩子回来。管他最后是不是跟即墨君一起被绞死,这孩子与你们二人都无关系,为何要多此一举,给我晋国带来一个不安。”
狐笠其实承认,他也不是会带走这孩子的性格。
但杞姑容这么做,他又很理解。
毕竟是他呀。
救杞姑容的时候,他们当年同窗去了一大帮人,有多少人留在齐国,对舞阳君恨之入骨,但他们还都选择让杞姑容带走这个孩子。
狐笠开口道:“或许,救一个孩子,从来不需要理由。”
舒微微一怔,而另一旁的杞姑容似乎身子一震,面上显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师泷几年前再见到狐笠的时候也有些不太好的评价,或许那种印象也停留在分别数年的杞姑容心里。他没想到,有些人也在慢慢改变了。
南河:“舒,如果我的孩子出生,那他也不是他选择了出生,而是我选择的。如果有些命运缠绕着孩子,也该怪罪非要生他的父母。而且,我腹中尚有一子,你难道要在这时候杀死一个幼童么?”
狐笠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其实知道舒的性格不忍心杀一个孩子,但狐笠借用了晋王的帮助,救人回来还捎带一个齐王,这事儿够麻烦了,她也有提防与不安。但她如果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怕是就需要有身孕的闻喜君露面。
为了自己妹妹,舒大概只会命人对孩子多些监视,不会再杀人了。
果然舒神情松动:“要不你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养吧,带回楚国。也让某人提前适应一下。“
南河可不这么想,等自己肚子里这个出生了,俩孩子不是烦死了。而且白矢那种非王族的公子引来那么多麻烦,她可不想再给楚王室招惹什么事。
她还没开口,狐笠开口道:“我想要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会跟王室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将他留在晋国,留在您眼下,您也可以看管着。如果未来此子真的招惹祸端,不用您,我会亲自动手。”
这点舒倒是相信。
但狐笠主动揽这事儿,是因为他看出来,杞姑容与这孩子一同逃亡几个月,显然对这孩子已经相当挂心。这些天杞姑容都未曾与他谈及旧事,狐笠怕他或许想离开他,如果这小孩在他身边,杞姑容怕是不舍得离开晋国。
舒:“那此子随你姓便是。名也改了。”
狐笠躬身:“臣早已想好,此子名为狐期衷。”
舒:“我会派人注意此子的。”
狐笠点头躬身道:“是。”
舒摆摆手:“下去吧。你是不是还要跟杞君与此子留在成周一段时间,要是楚王想要带孩子练练手,你就送孩子去。放心,有旁的宫人在,不会让他折腾孩子的。”
狐笠笑了笑,看向南河:“此子倒是不怕生。”
狐笠扶着杞姑容,一手抱着孩子走出门去,南河看着他俩的背影,有点明白了。
狐笠一直给人病弱之感,没想到他牵个大的,抱个小的,俩人都在晋王面前保下了,消瘦的身子倒是一直比想象中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