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没的数,有了新的话头,聚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顾忌的去猜。
这群孩子凑着玩球,一边玩一边猜:“我觉得这位女仙长是来收徒的,前两个月不是还有仙长去金雷村寻找根骨好的徒弟来着吗?那么如今到我们这儿来也不奇怪。”
另一个孩子听着觉得有道理:“是呀,我娘亲也说仙长来好像是寻人的。那寻人一定就是收徒了,听说蜀山上面房子都是金玉垒的,吃的都是仙果琼酿,若是被选上了——”
“还被选上呢,隔壁金雷村那么大,每年又供那么多钱粮,去年蜀山不是也只收了三个吗?我看——”这孩子原本是要泼众人的凉水,忽而瞧见了不远处另一名捧着碎木枝经过的男孩,嬉笑道:“哎,没爹的!听说仙长在收徒呢,你还不赶紧去凑个热闹,上次你不是还跑去金雷村了吗?”
“如今送上门的机会,你要不要啊!”
抱着木枝的男孩就像没听见一样,抬步就要走。
另一个孩子见状接口道:“他哪里还有脸呢,上次被金雷村直接都赶出来了,这次哪里还有脸往上去凑啊!”
男孩依然充耳不闻。
调笑的少年被忽视,恼怒了起来,他抬手将球砸了过去,气道:“装什么清高呢,真清高就不会瞒着所有人连夜跑去金雷村了,你知道你让大家有多丢脸吗!”
男孩被砸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藤球将他的身上洗的发皱的麻布上印出到黑印,他抽出一手揉了揉,不说话。
一群孩子嘻嘻哈哈起来,都瞧着经过的他的模样发笑。
在这个蜀山边缘的村落名叫安平村,成为修真者都是个远不可及的梦。蜀山名气比不得昆仑,不能广收天下。类似他们这样的小门派,常常会往供奉较多的村落去选择弟子,也算是互利互惠。距离这村落最近的、有资格送选弟子的村子便是金雷村。但金雷村自己本身也很着紧送选的资格,别说别村混来的、那怕是自己村里的,都竞争的激烈。
这村子虽然算不得富足又小,但其中住着的都十分安于现状。也从没有人做梦家中出个修者什么的,往常有修者路过在此歇个脚,便是这个村落可以拿出来说上十年的大事了。
就这样的一个村落,偏就出了男孩这个一个异茬,不仅脾性古怪不与人睦,更是敢在蜀山来收徒的时候,一路偷跑去金雷村,想要混进金雷村被选中——结果呢,是被金雷村的人抓着后领丢了回来,好生嘲弄了一番他们村落,弄得村长极其无面,甚至连村落里从前哪位修者路过给提的“安平”二字都显得讽刺了起来。
男孩重新停止了背。他回过头。
虽然无父无母,但他将自己照顾的倒是很不错,衣服上除了藤球砸出的黑痕,倒也能算整洁。手上虽然因为捡枯枝而沾了灰尘,指缝里却是干净的。如今他面无表情,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瞧着许多比他年岁还要大的少年,不说话、也不动,反而将那些少年唬的气怯了一步。
为首的那个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找打吗?”
男孩立刻移开了视线,但他依然说了一句:“都想着一样的事情,只不过我去做了,你们没做而已。没做的凭什么说去努力的人是错的。”
男孩似乎知道这样的话会惹怒这群孩子,他飞快转身跑了,跑着还冷声道:“多谢你们提醒,我会去敲门!”
他这话的确把这群孩子气得不清,少年抓着球就想再砸他,可是他跑得飞快,球也砸不到。少年们又哪是肯在这小鬼身上吃亏的人,追着就要打去他的家里,一路孩子追追打打,竟然先碰见了村中的大人。
村中的大人瞧见了这一帮孩子,顿时眉开眼笑,说着:“大娃、三水,你们俩在的正好,跟叔叔去见人。”
为首的少年和另一名孩子闻言哎了一声,少年还问了一句:“见谁呀。”
村中的青年笑道:“还能有谁啊,走吧,你们俩的运道到了!”
这群孩子立刻便联想到了村中来的仙长,面上不由露出羡慕,而那两名被选中的孩子,更是眉飞色舞起来。
他们正要跟着那大人走,未想男孩也停下脚步听完了,末了还问了一句:“就是他们俩,没有别人吗?”
那青年闻言一惊,挥手不耐道:“管你什么事,还不自己躲屋里去,还想着再给全村丢次脸吗?”
可那男孩只是盯死了这人,问:“只叫他们俩?”
那青年忽而理直气壮起来:“就他们俩!”
男孩忽而便抿紧了嘴不说话。
青年嘀咕了一句骂人的话,牵着那两孩子的手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走得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孩还在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瞧着吓人。
少年也见了,低声说:“晦气东西,叔叔,不如我们将他赶走吧。”
青年想了想摇头:“不管怎么说,他娘是咱们这儿的人,留下了种,也没多吃什么,没道理赶走的。”
少年欲言又止,青年已经将他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