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舒服,便去偏间休息一下吧。”
她这话刚说完,金氏便忍不住挑眉,她笑了一声,调侃着说:“大嫂这时又说什么扫兴的话,好似我故意胁迫了明珠来,惹得她不得安似得。”
金氏笑容浅浅:“我与大嫂自是一样关心明珠,明珠是否是来的路上呛风了?”她面露关切:“酒易伤胃,可要杯姜茶?”
若是戚乐当真是安明珠,被王氏和金氏这般夹在中间当做武器你来我往,怕是早已坐如针毡,再怕些事的,恐要连接着坐着都困难。
若是整日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没人真的想杀她,戚乐觉得她没法健康活到十五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光是担惊受怕左右为难,就能让她没法有空想着要康健了。
两方话毕,似乎都在等戚乐一个答案。
戚乐是打定了主意在这场宴会中先拔了金氏的利爪,自然是要帮着王氏。她看了看手中的酒,瞧着是站在了金氏那边,讨好着金氏说:“二舅母,我想要杯姜茶。”
金氏面上露出满意,她正要招手换人去给戚乐取茶,又有一人掀帘进来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入内见其中皆是女眷也不避,反是王氏等人向他颔首示意,以手中绢帕主动遮掩一二。
戚乐抬头瞧了一眼,见着了着穿着青色袄衣的俊秀公子,在心里寻出了他的身份。赵颉的老来子,赵家的老三,赵琅。
说起赵琅,在这建邺里也算是又名的人物了。不过与他年三十便有希望入阁的长兄不同,赵琅是以混账出名于建邺的公子哥里。他是赵家三兄弟中最完美继承了父母皮相优点的幼子,长得的是人模狗样,连皇上见了也要称上一句“君子如玉”——实际上呢?玉雕的外壳内装的全是草,若是单纯的草包也便也罢了,这还是个混不吝,是个混世魔王。成天也不学些好的,只知与狐朋狗友混在一块走街串巷,几乎可以算是赵颉人生唯一的污点。
但赵琅是赵颉的老来子,加上赵母生育他时,他又受了些难,起初差点养不活。总归赵颉已有了能承下副业的老大老二,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老么,也就没那么多指望。烂泥糊不上墙就不去糊墙,只需他不闹出大事来被高家抓住把柄也就罢了。
赵琅虽不学无术,却也激灵。他做下的混账事无数,却也没有一件当真能上纲上线,皇帝听了也只是叹一声“不孝子弟”,赵琅不做官不为政的,最多也就只能让人参赵颉一句“教子不严”,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次数多了,甚至还会惹得皇帝厌烦。
于是赵琅就在这么个状况下混到了二十岁,赵母疼他,赵颉全当没这个儿子,以致赵琅这个岁数了,走在家中后院还没个规矩,入了宴会也为给家中几位嫂嫂行礼,反要王氏等人轻掩遮面。
赵琅入内,环视一圈,蓦地笑道:“今日母亲这里可真热闹。”
赵母笑道:“是你大嫂的意思,说是难得雪日,不如大家围炉坐坐,吃酒叙话,也是怯意。”
赵琅闻言笑了,他看了眼眉目不动的王氏,意味深长道:“大嫂的建议。”
赵母不疑有他,只是命人再添份碗筷,说道:“既然来了,不如来母亲这里喝杯酒暖暖身再走。来,坐下。”
赵琅笑了笑,他原本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了坐在桌子上的两个女孩。
大些的是思乔,王氏的长女,只比他小了五岁,长相算不得明艳,但胜在气质清雅,又天生一副笑颜。屋里的地龙正烧的正旺,赵母这样的老人家觉得正好,像思乔这样的小姑娘则有些觉得热,她额上已露出了些汉,皮肤呈现健康的红色,眼睛里仿佛有一汪清泉,弯着看人的尤其清澈令人心生亲近之意。要让赵琅用个词来形容这位侄女,以赵琅匮乏的词汇量,那就是“大家闺秀”这个词。
尤为大家闺秀的侄女见着了赵琅,她倒是大方,和赵琅道了礼:“三叔。”
赵琅受不得这种正经,他摆摆手,便要去赵母身边坐了。可他的眼睛却不自觉留在了坐在另一边的安明珠身上。
赵颉长得好,赵母年轻时也是美人,赵家的人长得都不差,赵琅虽混账,却也因这一张脸也成了不少建邺少女梦中的君郎。但若要说好——当今的太子妃自然是赵家最好的女儿——除了太子妃,赵家曾还有个长得十分好的女儿,嫁予了清河安氏,却在约莫十四年前因夫妻生厌选择了和离,最终在娘家生疾而亡的二女,安明珠的母亲。
平心而论,安明珠与她的母亲相貌不是十足的像。赵琅那时还小,却已记得二姐艳若桃李,性格也是疏朗如星月。赵家的二女从未有过低头怯言的时候,更未有过懦弱无主的时候。
安明珠简直不像是赵琅记忆里那个人的女儿,他瞧着安明珠那个低下去的脑袋,不敢看任何人的怯懦模样,心中就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赵琅在安明珠身边停下了脚步。
赵琅辨不出喜怒问:“明珠,你见着舅舅怎么不说话?”
赵琅的出现其实在戚乐的计划之外,但她发现若是借由赵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