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选妃时,赵家才将长女送进了东宫,勉强也算上个皇亲,好与高衍争锋。事实上,因为这门亲事,赵颉成功从帝师转成了内阁首辅,与手握兵权的高衍直接二分朝堂,持对抗之势,甚至偶有压过对方的趋势。
可以说,太子与赵颉是政治盟友,还是尤为亲密的政治盟友。故而太子的嫡长子,皇长孙沈重光到来便是件尤为重要的事。重要到连赵琅都不可以跑,他得待着。
这样重要的事情,按理说安明珠也该参与的。但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安明珠从小时候起身体就差,连着几次皇长孙来都病的起不来,久而久之,连同皇长孙本人都不要求她必须到场了,一切以她的身体为第一优先。
但这样的事情,作为如今赵家的掌事者,王氏总该还是要知会全府的。至少也来问一句安明珠身体如何,明日能不能见驾。如今直接不问——是真因为安明珠身体不好,还是干脆就不想让安明珠去?
赵琅见戚乐不说话,捏着棋子的手不知为何迟迟就落不下,他觉着烦躁,干脆丢了棋子,转头对安明珠说:“有什么好看的,总归都是牵线搭桥。难不成你还想登这桥了?这桥可不舒服,走不好就会死人。思乔被大嫂已经那么教过去走桥也就罢了,你这身体凑什么热闹去。”
他说着说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戚乐:“还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戚乐自然知道赵琅的意思。无外是这个拜访是太子妃故意让儿子与娘家联络感情用的,好让赵家与皇家亲上加亲,再添上一门皇长孙的亲事。但戚乐想了想安明珠的设定,她特别茫然地握着茶杯对赵琅说:“小舅舅您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赵琅:“……”
赵琅说:“听不懂啊,那我说的更简单点。”
赵琅认真地对戚乐说:“当什么都没听见,在你屋里睡觉。”
戚乐是能当做没听见的人吗?
她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又不自信又难受着问赵琅:“是因为我是外人吗?所以不能见。”
赵琅:“……”
赵琅哪里受得了这个,他皱着眉说:“谁说你是外人了!”
戚乐低声说:“我姓安。”
不等赵琅想到话安慰她,戚乐已经继续说:“小舅舅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的身体你知道,我不知道能活到哪天。我只是想见见,思乔表姐与思文表哥往日里都不来我这里,我甚少见到他们。二舅舅家的思苍年纪小,我也不敢去见他,怕过了病气。我也不是想去见那位皇长孙,大家都在,我想见一见大家。”
“昨,昨天我也不是故意要气你,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一套话说完,戚乐在心里对自己十分满意。既给自己明天去趟浑水找到了借口,又顺利把昨天的事情又撇了干净。
安明珠是个多可怜又无助的表侄女啊,绝没有半点争权或是害人的心,她只需要保护。
赵琅果然沉默了。
他问戚乐:“就那些人,你想见什么呢?他们都不来见你,你又有什么好见呢?”
戚乐狠狠掐了自己虎口一下,成功疼红了眼眶。
赵琅见状更无语。
他烦极了,转了过去。转过去安明珠却也还在,他只能又转过来。
他说:“大嫂没告诉你,所以大家原本都不想你去。”
戚乐瞧着更要哭了。
赵琅连忙道:“我带你去可以。”
戚乐睁大了眼。
赵琅说:“但你不能冒尖,只能待在我身后,看一会儿就跟我回去,你身体最重要,听明白了?”
安明珠还没回答,赵琅已经有点后悔,所以他又强调:“如果你有一点不听话,就再也没下次了。”
戚乐心想,有没有下次是你说了算吗?可笑。
但她面上还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她说:“我能和小舅舅一起吗?”
她瞧起来在乎赵琅带她去远超去这件事本身,赵琅瞧着她这模样,心里那点儿难受如同虫咬,不一会儿就重的难以让人忽视。
赵琅道:“如果日后……”
戚乐等着他说话,赵琅又道:“算了,你又不懂。你多听青竹的就是了。”
戚乐沉默,她品味了一会儿“你又不懂”这几个字。
这件事解决了,赵琅挥手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冬天冷,没事不要乱出门。戚乐应了,临出门前赵琅才想起来:“不对呀,你不知道皇长孙的事,那你今天来时为了什么?”
戚乐见赵琅终于想起来了,她也不慌。依然保持着雀跃的情绪,对赵琅道:“来谢谢小舅舅。”
赵琅闻言托住了下巴,他嗤笑:“谢谢?这新鲜了。那你谢我哪件事啊?”
戚乐认真道:“谢谢所有的事。”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尤其是你的信任。
赵琅瞧着戚乐也不知道看见了谁,他回过了头,对戚乐淡淡说了声:“谢就不用了。”
赵琅说:“我是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