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这样,对于这流民的下场也是这样。
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就干脆去缩头做乌gui了。
戚乐想了想,对青竹说:“你替我带一句话给小舅舅。”
青竹静听着,戚乐说:“河沙里的王八才冬眠。”
青竹听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带了话。
赵琅在听见这话后,说是即刻就骂了人。骂完后冷静了,居然回复了正常出了门。没人知道他出门是做什么,因为另一件大事发生了。
两日后,李氏父子回朝。皇上亲自迎接。
就在建邺的城门口,定远侯直问了城角的一处血渍何来。当京兆府支支吾吾答不出的时候,定远侯的军伍中竟然走出十多名模样凄惨的流民,他们直接跪在了皇帝脚下,救于那一道他们一直入不去的城门前,哭着跪下告了御状。
庆应三年的雪灾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直到这一刻,沉迷方术无心为朝的皇帝方才知晓。
他龙颜大怒,当下砍了京兆尹府。高衍、赵颉皆跪下称罪,百官一时惶惶,皆在城边跪下,形成一道从未有人见过的绝景,人人道罪。
定远侯这城门一告,直引得朝野动荡了一轮。他人尚未全然归朝,朝政倒似先动了根基。
赵颉和高衍在最后自然仍是安然无恙的,这场御状最后以罢免了出了调令的兵部尚书以及瞒而不报的相关官员为结果。但那些流离失所的、极需要一场安抚的流民,最终得到的也不过仅仅只是官家给的一点微薄的抚恤。
他们被所谓的“护卫”重新在冰天雪地中压回原籍,也最终未能进入建邺求出一条生路。
定远侯也因此时得罪了赵颉与高衍,更是让本想演一场君恩臣忠戏码的皇帝不满。原本定好的国公称号暂搁,仅是多赐了些奇珍异宝便算是最后的结果了。
不过定远侯似乎本人毫不在意。他半点也没有失去君恩后的惶恐,相反热衷于起即将到来的年节来。他难得有机会在建邺过年,家中的老母亲也都快要忘记上次同他一并守岁是什么时候。皇帝不招,定远侯便也安心的在家中过起了年。
年节前,虽然定远侯惹怒了圣上,但他的功绩是实打实的,皇帝不宴,皇太子也不便贸然出面,联系两方感情的事情,就落在了皇长孙与李闻道的身上。
戚乐从青竹那儿听来的消息的时候还在感慨,赵琅对朝局料的还挺准。至于定远侯闹出的这事和赵琅那日的消失有没有关系……反正赵颉不知道,那就没人会知道。
又过了两日,李闻道上门拜访,用的倒不是赵琅朋友的名义,而是拜访长者的名义。
这放在赵颉的眼里,自然就是李闻道比他爹明事理,来道歉的意思了。
李家手中毕竟有兵,而赵颉对比手握禁军的高衍,一直是缺乏军力的。李闻道上门拜访,哪怕先前有过不愉快,赵颉也不会做出将人拒之门外的事情。
李闻道到了,赵琅同他见上面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他又和李闻道曾经在“表面上”喝过好几次酒,由他来接待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戚乐也不急,她就在院子里等着赵琅同李闻道交流完回来告诉她。但她不急,有别人急。
赵思乔实在是太好奇这李闻道是什么样的人了,建邺所传大多都是他行军打仗时的聪敏,说他是最完美继承定远侯天赋的少年将军,更是英姿挺拔。
但赵思乔作为闺阁之女,显然不便去见外男。她想着或许借着去寻赵琅为理由,能见到李闻道一眼。只是她往日里与赵琅来往也一般,贸然前去显得很奇怪。安明珠与赵琅关系亲密,如果和安明珠一起,两人同行,反而不显得突兀。
赵思乔来邀请戚乐,戚乐哪有看不出来的。
她也不是有热闹不看的人,当下就笑眯眯地答应了,还和赵思乔手挽手的去瞧李闻道。
李闻道果然在赵琅那里,赵瑾同赵玙也在。不过赵瑾很快就因为公务而暂离,赵玙陪了一会儿,也因旁的事情离开。戚乐听青竹说着情况,就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李闻道是不是掐着时间来的。
两人正在书房交流,这时侍女来报说是孙小姐与表小姐来了。
李闻道陪赵琅下棋的手顿了一瞬,他看向赵琅,显然是在问——你和你家里的小辈,什么时候关系好起来了?
赵琅一时解释不清。他知道如果戚乐也来,那谁都是拦不住的。
赵琅左右想了一圈,只能先叮嘱了李闻道一句。
赵琅道:“过会儿我表侄女和堂侄女都来,堂侄女还好,你肯定能应付,就是那表侄女……你对她说话的时候,词句斟酌点。她是连你说个一,都能听出你一后头藏着二的人。”
李闻道:“……?”你不是请我帮忙就是要保护这个表侄女吗,怎么你说的和鬼怪要来了似的。
李闻道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困惑,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戚乐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小舅舅,你在吗?我们能进来吗?”
赵琅给了李闻道一个眼神,最后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