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琅,就像是在看这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
赵琅被她这眼神瞧得寒毛都竖了,脖子往后仰了仰,这才结结巴巴问:“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看我?”
戚乐沉yin道:“你是不是去青楼也只会喝酒的那种人。”
赵琅莫名:“不然呢?”他忽然意识到戚乐的意思,脸都憋红了:“非礼勿言!你别顶着明珠的样子说这种浑话!”
戚乐无奈道:“总不能你真不懂吧?”
懂当然还是懂的。但赵琅从小跟着赵熙东奔西跑,活在赵颉的打骂下,他和赵熙成了一个样,生于富贵豪门之家,却太不像富贵豪门之家的子孙。赵琅会讲究情真挚伪,却不愿去相信人欲难填。他抱着一种无畏的天真,而这种天真至今没有害死他,还又得感谢他对至真至性的追求,对虚伪假意的天生排斥。
戚乐瞧着他,赵琅渐渐也回过味来。
在意识到戚乐所指后,赵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低声道:“不会吧……”
戚乐说:“至少李闻道是这么想的,他就是猜到你大约不愿去相信他想的,一开始才会只说一半。如果我没拦他,他剩下那句‘画里’大概也不会说出口了。”
赵琅缓了缓,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还是一时不能接受。
他对戚乐道:“你没见过太子吧?”
戚乐心想,她见个屁,安明珠这身体,能在宫里站上一个时辰不倒?
赵琅没理戚乐的表情,他道:“我虽然觉得太子妃不对,但从来没想过太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太子的个性几乎同皇长孙差不多,是个极温和的储君。”
戚乐道:“所以呢?”
赵琅哑然,他说:“这么多年了,我只听过太子在陛下的震怒中救人,从没有听过他害人!”
戚乐又问:“那这位太子救流民了吗?”
赵琅道:“流民的事……是父亲与高大人,太子未必知情,他知情也能力有限。”
戚乐敲了敲桌子,她说:“小舅舅,怎么说你读的书该比我多吧?太子,国之储君,你同我说他也许不知世有流民,你同说他力有不逮。既然能皇城脚下有什么都能不知,既然连皇城边的事都能受制臣子力不逮——连你都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不到,也就别提什么温和的储君了吧。”
“这种温和,证明不了他就是个无害的人了。”
赵琅虽不喜欢皇长子,却对太子并无太大的恶感,他听戚乐这么说,也忍不住有些恼意。
赵琅道:“那按照你的说法,连臣子都无法掌控的太子,又要怎么,又要为什么——”
赵琅说了一半说不下去,戚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至说了句:“怎么不继续了?”
赵琅失言,戚乐帮他说完:“因为太子对赵熙有妄想与他是不是个无用温和的人,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必然的关系。”
“你只能说,太子‘或许’对赵熙没有做出过任何事。因为他之后所有的举动,都能用他的性格来解释。他出现在赵熙的葬礼上,因为他是个温和且容易共情的人。他对安明珠关怀有加,也可以是因为他是个温和且慈爱的长辈。”
“你能用他的性格将一切都解释过去,粉饰过去。但有两点——赵熙古怪的死以及赵煦让你觉得奇怪的神情——这两样却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的。”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两件事看起来似乎与太子都无直接的关系。”戚乐不紧不慢地一步步替赵琅将可能的话全说了,她抬眸道:“只是这么说,又有一点无法解释。就是你在开始就想不通的那点。”
“皇太子是从画里知道的赵熙。赵熙是太子的姨母,赵煦何须用画教他认人,她只需如同关照安明珠一般,口述予皇长孙便可了。唯一可能用画,不方便直说——或者根本就不想说,只是无意间被皇长孙发现了——又在东宫里,皇长孙到底是从谁那儿得知的赵熙?”
当然是太子。
赵琅在心中默道。李闻道怕是根本已经问出了皇长孙是从太子处得知的赵熙,只是顾忌着他的心情,方才说的委婉。也就是戚乐这个喜欢揪着旁人字眼不放的会刨根溯源,追着旁人用别的方式说出口。
赵琅有些恍惚,对了,对方这个抓人话角的风格,还是他先提醒了李闻道的。
戚乐见赵琅有些茫然,她叹了口气,还是做个了最终陈述:“太子对赵熙有妄想,他的这份妄想很可能就是赵熙死亡的原因。虽然你的本意是想要查赵煦,但赵煦作为太子妃,早与东宫一体。东宫的动机,才会是她的动机。”
赵琅回过了神,他紧盯着戚乐,他说:“你是想说,当年是太子对熙姐做出了什么事,方才迫得她死了吗?因为是太子逼迫,所以太子妃的举止也才会那么奇怪。”
戚乐平静道:“不然你又在怀疑什么呢?你把赵煦的名字写上了信的末尾,你只是不想去相信一国储君竟然也会参与了内宅的Yin私,但你心底里其实是对这有预计的。你有预计是赵煦害死了赵熙,所以她还可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