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让她同我学学?”
赵琅看了戚乐好一会儿,方才说:“等一切结束,是要好好教导明珠。但我不希望她成你这样。”
戚乐:“……呵,你这是觉得我不够大度温从,不是个好的学习对象吗?”
赵琅摇了摇头,他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明珠。但我和你相处这些时日,也大概能了解点你的习惯。你的习惯总是让我会忘记你是个失败过、经历过死亡的孤魂野鬼,你太不信任身边的一切了,就好像昨日你用马车车夫的脚步声吓我——其实是在试探猜测将军府是否被监视。”
赵琅认真道:“我只是带你去朋友家住一晚啊,哪里需要想那么多呢?”
戚乐慢声道:“如果我不想,你岂不是连李闻道如今的处境都不知?”
赵琅说:“不知便不知吧,都是朋友,若他觉得我需要知道,自然会告诉我。我与他之间,不需要这样的猜测与试探。”
戚乐看了赵琅好一会儿,她轻笑道:“你倒也不怕被人诓骗。”
赵琅道:“不是已经被骗了吗,像是熙姐的死,如果不是你来,大约明珠死了,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之间的真相。”
戚乐慢慢说:“但你依然不觉得我这样好对吗?”
赵琅说:“倒也不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不涉及底线,旁人怎么活是旁人的自由,我没资格去评价。只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好似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一样,我会觉得你可怜,我不像明珠变成你这样可怜。”
戚乐唇角的笑容忽然消失,她噤声了一瞬,又似笑非笑地问赵琅:“我可怜?比你活在所有人怨恨中的无辜侄女还要可怜吗?”
赵琅说:“如果你要与明珠相比,我觉得你比明珠更凄惨。”
“明珠好歹还有你来帮她,好歹还有一个我。但是你呢?大仙,你有能真心托付的人,你知道全心信赖,无需殚Jing竭虑的平静,甚至是最简单的沉眠无梦——你知道这些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赵琅是个不喜欢对朋友遮掩的性子。他将戚乐当朋友,面对戚乐的讥讽,却也没什么愤怒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安明珠可怜吗?
真的可怜,她最亲近的人都不在乎她。
但是戚乐呢,她有能力替安明珠报仇,甚至在这样的漩涡中还能做到反击,她就是幸运了吗?
戚乐噤声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是在考虑赵琅的话,临到青竹都端了茶回来,她才回答赵琅。
戚乐说:“你错了,我见过全新信赖,也有过最平宁的梦。”
她看向赵琅:“你愿意帮助安明珠,我也是曾有人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我的。”
赵琅顺着问了一句:“那你信赖他了吗?你保护他了吗?”
戚乐答不出话。
赵琅叹了口气:“你已经死过了,按理说,我不该这么同你说话。但是我总觉得,你没办法投胎转世,大概和你的这执拗性格也脱不了干系。若是不说清楚,你大概也没办法超生吧。”
戚乐冷漠着说:“你是想说我这个性是会惹得天怒人怨,最后不得好死吗?”
赵琅摇头,他说:“我怕你后悔莫及。你的过去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防备所有人。但你要知道,你的防备,你的不予信任,除了保护你也可能伤到你自己。就好比你缩紧了门窗,对,贼是进不来了。但若是屋中意外起了火呢?”
“你如果说你厉害,会考虑到这一点逃了。那愿意信你的,帮你的呢?你也说有人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你,他把一切信任给你,你却不给他。他要救你,自然会闯着火场,可你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在火场里——你是无事,但他若是因此出了意外,你难道不会发疯吗?”
“不会。”戚乐斩钉截铁,“我为什么要发疯,那是他自愿的。”
赵琅听着戚乐这样的回答,就像看一个最硬的孩子。他说:“好,你不会发疯,但你良心不痛的啊?”
戚乐说:“我没有良心。”
赵琅被她噎住所有话,他完全没有想到附在善良天真的安明珠身上的鬼魂,居然能是这样一种冷心冷肺到极限的人。
赵琅是真不想说了,可他看着“安明珠”冷冰冰的表情下细微的变动,忍不住低声问了句:“他们如果因你死了,你也不难过的吗?”
戚乐攥紧了手。
她克制着自己,对赵琅道:“好了,你不用担心,等安明珠安全了,我肯定是会立刻离开她的身体的,一刻都不会多待。你真的大可放心,不必拐弯抹角怕我余怨未了,想着要超度我。”
戚乐弯了弯嘴角:“你若是怕得厉害,就算现在开始请和尚来对我念超度经文,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赵琅原本被她捉弄那么多回也没有生气过,但听见戚乐这段话,他却气得拂袖而去。青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端着茶杯茫然问:“三少爷,你不喝白水了吗?”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