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无咎摆手,“不出所料,京城已经没有我这号人了,我也不可能再回那虎狼窝。”
她已经繁复斟酌了几日,这个世道以女子之身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做了谢昌,就一辈子是谢昌又何妨,她有信心女扮男装漏不了馅儿。
两人达成一致,谢昌自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来,“这是我父亲与我做传家之用的,劳烦秦兄以后传给佑儿,包袱中有我父母姐姐神主牌位,拜托秦兄带回老家安置进祠堂。”
秦无咎郑重接过,应道:“以后若我就是你,这都是应该做的。谢兄万一不幸,身后事秦无咎定然安置妥当,绝不叫你做个孤魂野鬼。”
谢昌了了心事,面色迅速衰败下去,秦无咎就知道他方才是回光返照了,忙把一旁睡的正香的谢佑抱过来,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谢昌手中。谢昌握着外甥的手,带着万般不舍,溘然长逝。
安顿好谢昌的后事,把灵柩暂厝于寺庙中,过了头七,秦无咎领着刚会走路的谢佑于柩前拜别后,并没有急着赶赴东州,反倒一路上沉下心来认真体验大周的世情风俗。
既然决定科举,就得做好各方面的功课,死读书只会成为书呆子,即便考取了功名也离她科举目的甚远。
科举不是她胡乱应了谢昌的,要知道作为知名学者,秦无咎本就是个学霸,最爱的就是读书学习。原来没打算走科举之路,是因为清白可靠的身份不好弄到手,如今有了谢昌的身份,科举势必成为她的第一选择。
大好年华,来这世上一遭,不学点新鲜东西岂不是亏得慌。
何况一个国公府一个侯府,莫名其妙针对原身,秦无咎不得不防。她都逃走了,那头还穷追不舍,说不得自己何时又会落入危局。
只有拥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读书科举对秦无咎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
所以学习如何在这个朝代安身立命,从现在就要开始。
如今她不是黑户了,投宿住店不是问题,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赚点小钱,体验世俗人情的同时,顺带……养娃。
最初一段时间,没有了舅舅的谢佑时不时的哭闹,秦无咎又没带过孩子,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
好在一岁多的小孩忘性大,日子一长,就只记得眼前的二叔了,秦无咎也渐渐体会到了养娃的乐趣。
谢昌逝去后,秦无咎就让谢佑称呼自己二叔,谢佑既然姓谢,就是谢家的长子嫡孙,舅舅这个称呼就跟随谢昌而去吧。
秦无咎想到的赚钱办法是给人画像,顺带抄抄写写。她要长久的用谢昌的身份活下去,反而不能扮作谢昌的模样,没那功夫天天化妆,只能用自己本来面目稍作修饰,掩去女子的特征,所以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文弱书生模样,写写画画不要太符合身份。
就这样走走停停,等她到了东州,找到谢家庄,已经是七月份,中元节都快要到了。
谢姓在谢家庄本是大姓,只是因为二十年前的大水死的死走的走,活下来的没有几个。灾荒过后又从别处迁来不少人,因此现虽然还叫谢家庄,但已经是个杂姓庄子,谢氏也成立其中非常普通的一员。
不过好在里正还是姓谢的,虽然与谢昌已经出了五服,但按照辈分,谢昌要叫一声五叔。秦无咎先去拜见了这位五叔,说起谢家的悲惨遭遇,五叔唏嘘不已,当即表示,到家了不用怕,安心在五叔这住下,过后再看看怎么安置。
谢昌家的老宅早就没了,不过地基还在。秦无咎手头不缺钱,路上给一些富贵人家的老人画像,因画的极象得了不少酬劳,她又把原来身上带的簪环首饰金银锞子都拿去换了银钱,盖房置地安顿下来。
这是秦无咎深思熟虑之后想到的,她既然要科举,以科举之难,那势必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赚钱,以后的日子肯定要起早贪黑勤学不辍,只能发扬华夏人有点钱就盖房子置地的优良传统,靠地租解决生计。
理顺这些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秦无咎开始着手为科举做准备。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
秦无咎并不想随便找个私塾从头读起,她是学过四书五经的,有基础,其中《易经》就更不用说了,小易陷入沉睡,但书还在,附带着各种经义、注疏,静静待在空间里。秦无咎觉得即便当世大儒,也不见有得比她这本书的内容更齐全的了。
她现在需要的是在名师指点下,按照科举的要求系统的学习。
可谢昌这个普普通通村里出身的小子,又父母皆丧,哪个名师书院肯收他?不说秦无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就是谢家庄最见过世面的里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无咎一咬牙,背上谢佑,走上寻师求教之路。这样来来回回两个多月,秦无咎几乎踏遍了青云县,连临近的两个县都去了,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没办法,歇了几日,她把谢佑托付给里正五叔,去了东州。
在东州寻访几日还是一无所获,秦无咎无奈,打算吃完这顿饭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