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该先顾着病患?差官且请稍待,我是医馆的东家,先看看这妇人病情再论其他。”
转头对荀俭斥责道:“为医须知人命关天,如何这般轻慢?”
荀俭愣了一下,一脸不情愿的拱手,“女郎怎么来了?”
秦无咎也不理他,疾步走到妇人跟前,蹲下身子撩开遮住脸的乱发,只见妇人脸色惨白,气息微弱,搭上妇人手腕,肌肤冰凉刺骨。
秀眉微蹙,秦无咎眼中怒气浮现,而方才叫嚣的老妇,却又来了Jing神,“我们不用你看,赔钱!”说着就上前去扒拉秦无咎。
甘草挥手把她拦下,“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觉着你根本不想你儿媳妇好呢?我家女郎诊病,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一边待着去!若是医馆诊断有误,自会给你个交代。”
人群中有人喊道:“这不是西门外的神医吗?那老妇,让神医给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希望。”
老妇闻言眼神却闪烁起来,越发的要阻止,“不看了,我们不看了,杀千刀的,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媳妇啊。”
秦无咎诊完脉,眼神冰冷的扫了那老妇一眼,取出银针先给妇人止血,然后起身让人先把病人抬到医馆里去,“再在雪地里待一会儿,就真不用治了。”
又叫荀廉:“去抓药,马上煎服,再晚人就救不回来了。人参一两、白术五钱……”
老妇眼睛一亮,“把人参给我,我们家去煎。”
秦无咎不搭理她,继续开着药方。
荀俭不乐意,“女郎何必给我们找事?虽说您是东家不假,但这一挂自从老东家去后,都几年了,您都不过问,要不是二郎君和我辛辛苦苦支撑着,医馆早就开不下去了,您现在倒是来拿东家的谱了……”
“管与不管都是我的事,东家就是东家,不服憋着。”秦无咎极为不走心的怼了回去,“昨日的药方呢?拿来我看。”
众目睽睽之下,荀俭再不愿意,也只得示意一旁的医匠把药方递过去,“郁结在胸日久,导致血崩之症,这药方一点问题都没有。”
秦无咎看了眼陌生的医匠,低头去看药方,正如荀俭所说,药方本身没大问题,“但是不对症。”
“不可能!”荀俭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自负,哪里肯认,“女郎怕是看错了。”
秦无咎冷笑一声,“望闻问切,你不说四诊合参吧,起码也要把把脉,总不能看上两眼就辨证了?不是说望诊不行,而是你还没这个水平。”
荀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看错了?这大半年他在医馆中说一不二,除了富贵者,他哪里还用亲自出手,都是医匠看完,他看一眼方子把把关罢了。那妇人病且穷,浑身脏污不堪,一身的血腥味,他肯看两眼就已经是医者仁心了。
“郁结在胸不假,但这却不是造成血崩的主因。”秦无咎不再理荀俭,回头嫌恶的看那一家子,“你家媳妇如何得的病,想来你们心中有数,我劝你们做个人吧,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别人家的女儿不是拿来给你们这般作践的。”
那老妇跳脚儿嚷:“庸医!庸医!治不了病就胡说八道,她自个儿病的,关我们家什么事!”拉住另一个老妇道:“亲家母你来说说,我怎么作践你家女儿了?”
她亲家母只哀哀哭泣,“没……没有,都待她好着呢。”
秦无咎脸色更冷了,“自己孩子都这样了,还好着呢?你是后母还是孩子是捡来的?”
哭声顿了一下,接着哭的更响了。
那老妇眼珠子转了转,“天杀的庸医,害了我媳妇,还要败坏我家的名声,你自己都说药不对,不就是不想赔钱吗?大山,把你媳妇抬走,咱们找地方讲理去!”
那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就往医馆里闯,被侍卫轻而易举的治住,老妇往地上一滚就要撒泼,秦无咎呵呵冷笑,“既然不要脸,我就成全你。方才我说了,医馆误诊,我自会给个交代,只说你们,也不是真来给病患看病的。”
“病患如何得了这血崩之症,你们心知肚明,觉着没治了,想着用病患讹一笔银钱,她就是死你们也要压榨出最后一点价值来对不对?”
秦无咎只觉心中悲愤,她一指那叫大山的男人,“病患是让你生生祸害成这样的!妇人孕子,本该小心照料,却有那畜生不如的东西,暴力行房,以至流产,昨日还能走动,今日奄奄一息,是因为昨夜血崩之人又被施虐,以至胞宫受损,失血欲死!”
满大街的人无不哗然色变,有老者顿足,妇人掩面,无论心中怎么想,明面上都对着那一家人指指点点满脸嫌恶。
老妇嗷嗷叫着扑上来,“你胡说!让你败坏我家名声,我跟你拼了!”秦无咎抬脚把她踹倒在地,“方才我就看你不爽,滚!”
看见那貌似老实的男人眼底的Yin狠,秦无咎想到方才给妇人诊脉时她那几不可闻的气音“救我”,秦无咎压下怒火,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方才我有言在先,既然医馆昨日有失误,救治病患皆右我一力承担。”
大山和老妇还欲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