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笑了,“父皇,您还真不了解您这个样子姜绍啊,断尾求生,弃卒保车,他不这么干才是新鲜事。”
话音未落,便有内监进来回禀,“临淄郡王觐见。”
秦无咎挑唇,“肯定是绑了傅鸣来请罪了。”
“现平陵侯傅广,已将其子傅鸣绑缚至宫门外请罪,臣有不察之罪,是臣昏聩,受傅鸣欺瞒,竟不知他身患恶疾,险些铸成大错!请父皇降罪!”
武安帝眯眼看着自己的养子,还真让无咎猜着了,“绍儿,你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平陵侯府可是你的母族,傅鸣是你的亲表弟,朕记得,你们关系一直不错。”
姜绍跪在那儿一脸沮丧,看上去颇为灰心,“父皇明鉴,身有恶疾,讳疾忌医都事常事,更遑论让亲朋好友知道了,必然是瞒得死死的。况傅鸣名声在外,谁不赞一声名士风流,别说臣没听到一丝儿风声,就连平陵侯都蒙在鼓中。”
他苦笑一声,“这事不管怎么说,臣都有失察之罪,臣甘愿受罚。”
武安帝目光闪动,沉思不语。
“父皇,既然姜绍自请受罚,您就成全他呗,要不然他心里多过意不去。”演技不错,秦无咎不介意把姜绍的画皮扒下来。
“皇妹,”姜绍苦笑连连,“为兄知道这次把你得罪狠了,你连兄长都不叫了,不过你不肯原谅我没关系,千万别难为自己,也别让父皇母后忧心,现在傅鸣就在宫外,要杀要剐,全凭皇妹。”
秦无咎冷笑,“在傅府门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想想,哦,让我别仗着公主的身份飞扬跋扈,声色俱厉的样子,全不像个郡王,倒似东宫太子的架势,现在又摆什么和蔼可亲的样子,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姜绍垂眸掩下眼中的厉色,口中却叹道:“随皇妹怎么说吧,总之都是为兄的错。”
“好了,都住口,”武安帝终于开口,“来人!摆驾乾清宫,把傅家父子押至乾清宫,朕要亲自审问。皇后、无咎、姜绍,都来听听吧。”
傅家父子跪在御前,平陵侯傅广一脑门子细汗,叩首请罪,傅鸣却一脸平静,跪在那不声不响,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目光空洞,整个人似游离于事外。
武安帝二话不说,命李院正上前给傅鸣诊治。李院正先问脉,又验看了傅鸣身上的恶疮,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摇头叹气,奏禀道:“此为杨梅疮,病入脏腑,已然不治。以臣医术之浅薄,最多也只能延缓一二。”
“病程多久?”
“少说也有两年了。”
“他若娶妻……”
“回陛下,此病传人甚恶,夫妻朝夕相处,早晚必染此疾。”李院正垂头屏气,这要命的活儿怎么就叫自己碰上了,这都什么事,那是嫡公主,傅家怎么敢,满门都活的不耐烦了吗?
武安帝脸黑的吓人,他开始不是很相信秦无咎的话,即便她说自己学了医,但一搭眼就能看出什么病了,这也匪夷所思。后面姜绍来请罪,武安帝知道这事是真的了,但他真没想到,傅鸣竟然病了两年之久,且眼看活不长了,而他被选为驸马连一年都不到。
这明摆着要拉无忌陪葬,他怎么敢!平陵侯府怎么敢!皇后和姜绍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想到秦无咎那些话,武安帝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武安帝看向姜绍,“绍儿,你也听见了,你说,该如何处置平陵侯府?”他声音沉郁,眼神犀利,姜绍就觉得自己宛如被恶狼盯上了一般。
开国皇帝,戎马半生,释放的威压,即便是姜绍自认为心志坚韧,也从头到脚绷得紧紧的,打叠起十二分的Jing神回话,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多年谋算就得付诸东流。
“父皇,傅鸣所作所为罪无可恕,骗婚虽罪不至死,但却罪犯欺君,当斩。”
武安帝的目光在姜绍和傅家父子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傅鸣是你的亲表弟……”
姜绍脸上掠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坚定的摇摇头,似要把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去,“傅鸣是亲表弟没错,但无咎却是臣的妹妹,臣自然是向着妹妹的。更重要的是,为臣者当尽忠君父,岂能为私情所左右?非但傅鸣其罪当诛,就是臣自己,父皇也合该降罪。只是,平陵侯府确实不知情,祈请父皇看在平陵侯忠于王事,老平陵侯为国捐躯的份上,饶恕平陵侯府。”
说罢端端正正向上叩首,“请父皇明鉴。”
平陵侯傅广也慌忙叩首,“臣万死,都是臣教子无方,才叫着孽畜闯下塌天大祸来,请陛下降罪。”
洪皇后觑着武安帝的脸色,也起身跪伏在地,“妾亦有罪,是妾失母氏之职,险些让公主跳进火坑,幸得陛下福泽护佑,未让傅鸣这贼子得逞,妾愿领罪,只盼能解了公主怨气。”
秦无咎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逼着皇后领罪一样,你们犯的是国法,父皇降罪也是按照律法惩治,怎地就成了解了我的怨气?若是皇后真这么想……父皇,那您把这一干人等交给我动私好了。”
武安帝瞪了秦无咎一眼,“你少说两句,皇后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