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麻绳,就要将程千叶捆束起来。
墨桥生怒气上涌,忍不住出手抵抗,十来个士兵一拥而上,最终还是将他按倒在地。
他的衣领在拉扯间散开,露出了后肩的奴印。
那领队之人看着他冷冷道:“原来是个奴隶,杀掉他。”
“等一下,不要杀他。”程千叶挡在面前,“我是晋越侯程千羽,带我见你家主公。”
虽然说出身份十分被动,但如果不说,一旦被搜身,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桥生做一个普通的奴隶,很有可能就这样被随便的杀掉。
“你是晋越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程千叶,见她衣着华贵,配饰Jing美,倒也不敢懈怠。最终勉强向她行了个礼,只将她和墨桥生的双手捆束起来,一路押下山,来到涡河河畔。
那河面上停着数艘高大的战船,船上招展着卫国的旗号。
程千叶和墨桥生被押上了战船,一路沿着济水顺流而下。
船行了一日夜,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水系,方才停靠了下来。程千叶估摸着他们抵达了卫国境内的大野泽。
一路上,船上的士兵,既不和他们说话,也不询问她什么。上了岸以后,她被关押进一个简陋的屋舍内,屋内倒也有着床褥恭桶等生活必须用品,甚至还有一些书籍笔墨和一架古筝等休闲器具。
但窗户上拦着一根根粗壮的栏杆,结实的大门紧锁着。门下开有一小口,一日三餐准时有人从那口中送入。显然是将她当做囚犯关押了起来。
程千叶抓着窗户的栏杆望出去,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马厩。
墨桥生双手吊起,被栓在马厩上的一根柱子上,既不能躺下,也不能坐,只能勉强靠着柱子站在那里。
程千叶的饮食虽然不是很Jing致,但好歹一日三餐都有保证。但自从被关进来两日,她从未见人给墨桥生送过哪怕粗糙的食物。
第30章
每日来给程千叶送饭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兵,他面容沧桑,身材瘦小,沉默寡言。
到了饭点,便用那双干枯的手将饮食从门洞里递进来,再把上一餐的餐具收回去。这个过程中不论程千叶和他询问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这一次,当他把食物递进来,还来不及收回手,他的手腕被程千叶一把抓住了。
“帮我给马厩那个奴隶送点吃的。”程千叶不待他挣脱,第一时间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一个温润的玉佩被塞进那个因整日劳作而粗糙变形的手中。
程千叶握着他的手,隔着门板低声说,“求你,给他找点吃的,他也是一条命。这事并不难,求求你。”
那手犹豫了一下,终于收拢了手指,把玉佩藏进袖中。
程千叶扒着窗户的栏杆向外看。
过了一会,终于看见那个老兵端着一个碗来到马厩前。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留意,方才托起墨桥生的脸,把那一碗流质的食物给墨桥生喂下去。
他在墨桥生的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慌忙的收起碗离开。
墨桥生抬起头,视线和窗内的程千叶遥遥相遇。
程千叶把两手围在嘴边,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振作点,桥生!
虽知道墨桥生听不见,但程千叶相信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墨桥生看了她片刻,随后别过脸去。
他那漂亮的蔚蓝色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落叶黄。代表着焦灼,愧疚和无力的情绪颜色。
这个小傻瓜在为了自己没能保护好我而内疚。程千叶想道。明明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却依旧只一心挂念着我这个主公。
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不能让桥生再受到伤害。
程千叶开始仔细观察窗外的环境,她发现自己所被关押的这间屋子,属于一座华美壮阔的宫殿群,处于这座建筑外围的一个角落。
有很大的可能自己眼下就身处卫国国君姚鸿的行宫内。
对面的马厩不时来往着下人仆役,牵出或送还各色名驹俊马。
有时候一些衣着华美的贵族,也会亲自到马厩来。
其中,有一个年轻女子引起了程千叶的注意。
她从不穿曲裾襦裙等时下女子常见的繁复着装,多着一身爽利的紧身胡服。
每每出现,都行事张扬,排场浩大。
她时时亲临马厩,点上一匹她看中的宝马,让马夫牵出,随即翻身上马,率众扬长而去。
程千叶听见有人们尊称她为天香公主。
在程千叶继承的记忆中,有关于这位公主的记忆,她是卫恒公姚泓唯一的嫡亲妹妹,姚天香。
这位天香公主曾被嫁给邻国的鲁庄公为妻,谁知婚后不到一载,年逾五十的鲁庄公便病逝了。
卫恒公的母亲姬夫人,不忍见唯一的女儿年轻守寡,将她接回卫国,有意为她另择佳婿。
程千叶靠着轩窗,悄悄的注视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