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哲放下行李转身就看见杨晓羽又坐在了沙发上,他扶着脑袋站了几秒,走过去也坐到了沙发上。
“杨晓羽。”20岁的郑向哲在8岁的杨晓羽面前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有些滑稽,但也有点像模像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打交道,也拿不准究竟应该温和点还是严肃点,琢磨了好久才开口道:“你即将开始在这里的暑假生活了,让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向哲,姓郑,但是跟你同源同宗实打实有血缘关系的亲叔叔,”他伸出手,杨晓羽却只是低头看了看,郑向哲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紧张,说话跟教导主任似的无趣,于是摇头把手收回去在裤子上蹭了蹭,放软了声音继续说:“ 今天的事我会和你爸爸说的,一定想办法解决。”他说完这话,看见杨晓羽瘪了瘪嘴,好像很委屈,又好像很不屑,就像这事已经发生很多次,却从来没人能解决一样已经没有期待了似的。
郑向哲只好耐下心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都和我一起吃饭,按时吃饭。房门可以关,也可以锁,但我叫你,你不能不理我。每天又固定的学习时间。还要按时睡觉。如果犯错就要挨罚,做得好也可以得到奖励。”
郑向哲说完,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老实说,此刻他并没有天真的以为,杨晓羽会因为这段话就变成乖孩子,但也没有想到他这段话完全相当于放了一个有声无味长之又长的屁,响过就散了。而他要面对的则是要与这个小鬼开展一场我追你逃顽抗到底的战斗。
首先杨晓羽还是不肯出来吃饭,怎么叫都不出来。郑向哲送走了终于能按时来送饭的保姆,对着一桌饭菜长吁短叹。他不明白,他为了杨晓羽干了那么一件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把人脑袋都摁进马桶里了,为什么杨晓羽对他还是这个态度呢?他思来想去想不通,又开始琢磨究竟要不要把吃的留在外面,让杨晓羽自己出来吃。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觉得自己如果妥协,那杨晓羽就更不会搭理那些“规矩”了,所以他立刻下楼去临街的五金店买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大铁链子和一把锁头,把冰箱五花大绑变成了保险柜。
他本以为夜里没法偷吃的杨晓羽总该出来吃饭了吧,结果到了周六晚上,男孩依旧不出来,他怕把孩子饿坏了,只好背弃自己按时睡觉的计划,抹黑蹲守在客厅里,终于在周日凌晨5点多的时候,抓到了这个打算偷偷跑出去买东西的小鬼!
杨晓羽用手机照明,在漆黑的客厅里轻手轻脚的往前摸,刚碰到门锁,就看见了郑向哲那张被手机屏幕照出Yin森鬼气的白脸,他发出了一声响彻整桩住宅楼的尖叫,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郑向哲打开灯,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马上快要尿裤子的男孩,他心里原本的担忧和此时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心说,真是一什么破孩子啊!胆子也太大了!真敢往外跑啊!他一把抓起杨晓羽,就像当初他拎起佟卓一样。
杨晓羽惊魂未定,被这样揪起来也没有反应,等郑向哲把他摁到沙发上扒掉了裤子,他才开始拳打脚踢大声质问:“你要干嘛!流氓!臭流氓!”
郑向哲把被脱了裤子的杨晓羽架到腿上,抡起巴掌就往屁股上打,软白的皮肤上先是一个煞白的手印,紧接着这手印就从轮廓附近开始发红,最后肿出一个红彤彤的巨大手印浮在男孩的屁股上。
“啊!啊!啊!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流氓!”杨晓羽恨不得喊醒楼里所有正在沉睡的人。
“你怎么这么倔!就不能好好吃饭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敢偷偷往外跑!你爸没教给你外面有坏人吗!”郑向哲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他恶狠狠的说一句,就打一下,半点不留情。杨晓羽一开始还疯狂反抗,一边呼痛一边叫骂,可郑向哲最后一句说出来,他忽然就颓丧了,小脸埋在沙发坐垫里发出了小狗一样呜呜的哭声。
郑向哲能动手打杨晓羽也是气急了,可一听到杨晓羽的哭声就停下了手。他低头看着杨晓羽红成一片、指印交叠的屁股,又想到一提人家爸爸,小孩就哭了,便心软得不行,可打都打了,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放任过去,不然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他伸手给杨晓羽提起裤子,扶着杨晓羽的肩膀让男孩站起来,而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平视着杨晓羽说:“晓羽,我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了。”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呜呜呜呜……你凭什么打我……”杨晓羽抽抽噎噎的边哭边说,他把胳膊挡在脸上,不让人看到他流泪的眼睛。
郑向哲就知道自己得被问这个问题,他叹息一声,说道:“我如果不管你,只是给你个地方住,给你口饭吃,那我照顾的就不是我亲侄子,而是条狗。杨晓羽,你是狗吗?”郑向哲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点说重了,他没和小孩打过交道,各种反应都是模仿自己的父亲或者照本宣科,难免显得过于老成和严格,又因为不熟练,把握不好轻重。
杨晓羽哭得更伤心,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样。
郑向哲轻轻拉下杨晓羽挡着脸的胳膊,语气柔和下来,说:“杨晓羽,你不是狗,也不是个坏孩子,只是有时候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又没人教你,所以你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