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玩游戏玩到睡觉,跟于渃涵说了声“晚安”就关门了。
于渃涵等了一会儿,看谭兆门下缝隙透露出来的光消失之后,发消息问高司玮还在不在。高司玮很快回答“还在”。
于渃涵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进家门时高司玮给她发消息那会儿,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分钟。他到底是有多无聊,就在地下车库里干等么?
她有点无奈,默默地裹着大衣下了楼,果然在那个位置上看到了高司玮的车。
“好巧啊。”于渃涵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仿佛早上要上班恰好碰到了高司玮一样自然而然。只是现在时间不对,没有人会在大年初一的凌晨去上班。
“巧。”高司玮说,“新年快乐。”
于渃涵说:“所以现在要干嘛?坐车里聊人生?要不我出去买两桶泡面咱俩吃泡面?”
“不用了。”高司玮发动了引擎,把车开出了车库。
这个时候的路上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没有,只有路灯相伴,一辆车在路上飞驰,车尾灯拉出红色的影子。
高司玮把于渃涵带回了自己家。
于渃涵之前没怎么来过高司玮家,她的手指划过桌子,扫了扫房间里的装饰,觉得这真的是高司玮这种人会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复杂装修,没有乱摆的杂物,一切收拾得干净整齐,非常没有生活情调,也看不出来这个人平时喜欢做什么。
“干嘛带我回你家?”于渃涵说,“太老土了吧。”
高司玮说:“家里比较好。”
于渃涵问:“哪里好?”
高司玮说:“就是家里的好。”
于渃涵笑了笑,走上前,伸手整理了一番高司玮的衣领,慢慢悠悠地说:“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也纯得跟小百花一样,不识人间烟火。”
高司玮握住了于渃涵的手,说:“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么?”
于渃涵说:“我可不想知道。”
高司玮说:“可我偏要让你知道。”
于渃涵觉得高司玮家的床不是很好睡,硬邦邦的,硌得浑身疼。不过可能睡硬板床对腰好,如果再给于渃涵一个机会,她一定选择不去了解高司玮的内心戏。
她只想再赖会儿床,可大初一的总有很多事情得做,她打算离开的时候,高司玮问她要去哪儿,于渃涵说先回家换衣服,再去串门。高司玮有点不太想让于渃涵走,嘴上没说什么,行为上有点腻腻乎乎的。
于渃涵对什么都不太留恋,但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她也能看出来高司玮的意思。现在的自己对于高司玮而言还处在新鲜劲儿上,她能理解,只是觉得没必要。越是腻歪着,越是会加速这种新鲜感的消解,来得快去得也快,情绪总是很饱满的。
她不再拥有那么饱满的情绪,对于高司玮的温存,她总有些无力应对的感觉。
可是说没爽到、不开心,那也是睁眼说瞎话。
“我走了,这几天比较忙。”于渃涵说,“你要是这几天无聊可以在北京周围逛逛,哦对了,《FI》他们剧组过年不休息,你可以去探班。”
“嗯,知道了,我自己有安排。”高司玮提起之前他们所说过的那个都市剧的事情,过完年就要开机了,他这几天正好有空,还有点细碎的工作可以再看看。提起名字,于渃涵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是哪部剧,高司玮说:“就是你把秦展塞进去的那个剧。”
“啊?后来没换人吗?我怎么记得换了?”于渃涵有点糊涂了,“没换吗?”
“……没有。”高司玮说,“你是装糊涂呢?还是在干嘛?”
“嗨!这不是根本不关心无关痛痒的人么。”于渃涵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她要Cao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可能每一件都事无巨细的记着。更何况那种纯粹的金主行为她也没少做,总不能哪笔风流账都找个本子写下来吧?斤斤计较还当什么金主?
“你倒好,亲热的时候觉得人家是小狼狗,转头就成了无关痛痒的人了。”高司玮说,“我哪天在你这里是不是也会变成查无此人?”
“那不能。”于渃涵信誓旦旦地说,“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高司玮问:“哪儿不一样?”
于渃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把大衣一披,在高司玮脸上一吻,直接说:“我先走了,再见。”
“诶你……”高司玮都来不及拦下她,就让她这么溜走了。
于渃涵总说他这跟别人不同,那跟别人不一样。可是在他看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论长相,他并不觉得自己比于渃涵若干前男友能强多少,以于渃涵挑剔的性格来说,这是基本要求。论事业,那他更比不了那些上市集团百强企业的高管总裁们。
以前他站在岸上,根本不理解那些在红尘之中翻涌的人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大概是懂了,觉得是一种魔障,让他变得不像他。
谁不能感慨一句一入后宫深似海呢?
说到底还是君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