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公跟胡香秀肯定得到后院来陪着。胡香秀要帮着雪雁做饭。
丁老爹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可不是没脑子。特殊时期都能在乡里一直待下去片叶不沾身的人,那脑子能不好使嘛。坐在屋里,李四公陪着他闲唠嗑的时候,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知道雪雁这几天过得多难,之前买的那一袋米一袋面,自己和两个孩子吃不算,还一顿都没有落下四个老人。就算没叫他们到后院吃饭的时候,有一口好的,也没落下的往前院送。这么些人,那么点儿东西哪里够,人家亲爹妈亲兄弟看不下去了,这才来给送的粮食。
话没说这么直接明白,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这就是啪啪的打李四公两口子的脸了。明着告诉他,别当雪雁没人给撑腰,他们把要回来的粮食还有雪雁带回来的所货都扣下来的事儿,人家是知道的。
这话,丁大哥与文强当小辈儿的没法说,丁老爹说最合适。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过年的前一天,李立海还没在的情况下。不管他们多不爱听,就得听着。
“文强,待会儿你想着,走的时候搬一箱子香菜走,拿被子盖着,到家冷不坏。过年包饺子做菜都能借个味儿。”雪雁才不管老爹怎么拾掇李四公,只当没听到。文强帮着烧活,她就嘱咐着。
香菜是她之前在公销社顺手买回来的香菜籽,回来让李四公帮着用木板钉了四个长条的木箱子,收了园子里的土回屋里暖了一天一夜,在木箱子里种的香菜。她可不是原来的丁雪雁,大冬天的也舍不得柴禾,屋子里冷气森森的。她一年也不一定在家待几天,留着那么些柴禾有啥用?再说就是没柴禾了,去罗家拿就好了。罗家地太多了,柴禾多得每年都白送人,只要人家帮着把柴禾从地里拉出来就行。
因着不惜柴,火基本上不断。屋子里很暖和。那香菜种上五天,长了四五厘米高,也能吃了。
“可别费那个事儿了。家里有暖气,回去找几个箱子种点儿就完了。搬什么呀,哪有那么些没用的被子。”文强不爱搬。
“现种赶趟儿吗?明天就过年了。我也是,早跟兰英说一声儿好了。没想起来这茬儿来。”雪雁很坚持。
“行行行,都听你的。”文强不爱跟他姐磨叽。
“你把那热水舀出来些,兑上冷的,把绿豆给我泡上,晚上发豆芽,明天给你外甥烙卷饼吃。”雪雁支使文强干活儿。
“姐,啥是卷饼啊?”文强还真没吃过。
“卷饼都不知道?在省城的时候,你没见文化宫对面那饭馆子里做啊?我去他们家接热水的时候看着了。就是把饼烙得薄点儿,卷上土豆丝,葱丝,炒豆芽,再加点儿酱就行。看着能好吃。”雪雁哪里想得到,这会儿的人居然连卷饼都不知道?文强还是在街面儿上混的呢?馆子也没少下吧?就只能找借口了。那文化宫对面的馆子确实卷饼,就在门玻璃上贴着呢。
“姐,那你今天做呗?让我也解解尝。”文强恬着脸笑,哪个孩子似的跟他姐要吃的。
“没有豆芽啊,吃什么?”做不是不能做,问题本来就没啥菜了,再少一样,光卷着土豆丝吃?有啥味儿?
“强子要吃,你就做吧。前院我生了豆芽了,一会给你拿去。”胡春秀早就让丁老爹在屋里说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半天都没好意思说话了。这会儿可下有了表现的机会,大方起来了。
“那也行。”雪雁当然也不必客气。
总共就一间半的土坏房,中间连个门都没有,只有个门框,就不要说隔音不隔音了。李四公在屋里听到要拿豆芽,勤快得不行,可算是找到个回避的借口了,立马起身说回去给拿去。
“爸,你把我爷我nai也叫上,快吃饭了。”雪雁追着人喊。
原来是准备大米饭,土豆炖排骨的再加一个酸菜炖猪rou的。文强要吃卷饼,那就把主食改卷饼。自家亲爹亲兄弟,也不用那么客套,菜也取消一个,只炖个酸菜就好了。锅里烧着水着,用温水和面,烙饼也快。
李四公搬了半盆子豆芽回来的时候,饼都快烙好了。胡春秀帮着切土豆葱丝。锅里的酸菜也差不多出锅了。
都是熟得快的。
没二十分钟就能吃饭了。
为了提升点口味,那酱雪雁都是炒得rou酱。吃起来特别的香。
大人孩子的,吃得都特别满意。
饭后李家四个老的也没多留,怎么还不得给人家父母一点说私房话的时间。收拾完厨房,就都回前院了。
丁大哥这才有时间跟雪雁聊一聊怎么Cao作离婚的事情。
“咋的都得两个人签字才能离。再一个,法院都是劝和不劝离。咱们那些个理由,什么长年不着家,打老婆什么的,没证据,都不够判离婚的。说白了,只要李立海耍无赖,这婚就不好离。实在不行,过完了年,你就搬回家去住。过个两三年,造成个分居的事实,再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强制离婚……”说来说去,李立海不同意,离婚就不好办。他要是在家,哄也好骗也好,还是让文强动用暴力也好,怎么着也能把这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