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冒出来“xx公司高管xx被内部监察”、“xx管理层动荡”……都是林家的公司。
凡事都要向外披露,方便了其他人时刻跟进动态。
“还是觉得不太对。”扶梦站定,看着外墙上的涂鸦。
嚣张的红色火焰,被金漆包裹着,在砂砾状的墙壁上耀武扬威,蔑视着所有经过的路人。
太快了。
林家摊子那么大,数十个公司,怎么会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就被解决?
扶梦知道警察已经在调查林家,少说也有一年了,但……
突然雷厉风行?
揪住了很多证据?
一个势力是那么容易剪除的吗?
正随意发散思维,扶梦察觉到二十米外有一个保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不太友善啊,她想。
獐头鼠目贼头贼脑,还有那四处探看环境的紧张,以及攥着裤兜的鸡爪子。
啧,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人有问题。
这里是一个拐角,墙壁上全都是艺术涂鸦,并不像扶梦刚才路过的墙面那般,都是玻璃,还能映着一定范围内的人物动作。
她背对着保安,这边的方向少有人来,目前来说,也只有她跟那保安在了。
那人于不远处坐下,装作扣手机的样子,实际上眼角余光在观察扶梦。
扶梦想了想。
她决定给这人一个机会。
——看看这保安到底想做什么。
不久后,假装累了坐在树下休憩的扶梦,感受到了乙·醚的亲切问候。
闭上眼睛之前,她想说,哥们,你路走窄了。
但这不妨碍我配合你。
旁边蹿出来三两人,小声地互相询问着。
“真晕了?”
“六子做得好,还以为不行呢!”
“我就说了这瘦杆女人好收拾。”
“行了行了赶紧的,车在旁边等着呢!”
大概是因为几个男人扛一个女的,万一被人瞧见了说不清楚,所以这几人里还掺了个大姐。
也正是她拽着扶梦的胳膊就把人拎了起来,然后搭在自己的背上,背着扶梦就走了。
其他人在大姐周围翁着向前走。
扶梦“看”着他们把自己塞到面包车后座,又“看”着这群人慌里慌张朝目的地赶去。
路上遇见了交警,后面两排上的三人如扶梦那般,睡得仰天随意。
于是一路通畅,最后到了长满杂草的废弃厂房区域。
被绑在一椅子上的时候,扶梦:哦豁。
朋友,玩挺大啊。
绑架没错了。
·
江凭危今日一整天,心绪不宁。
这很少见。
闻扬送走被冷言冷语刺激得满头汗的三位高工。
虽然新项目推进不顺利,被江凭危冷眼瞧着也是正常,毕竟一年几百万买的就是他们的技术和能力。
但闻扬觉得,不太对劲。
转身进屋,他随手关门。
站在江凭危桌前一米处的位置,闻扬皱眉指出:“董事长,你今天情绪很不对。”
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江凭危闭上眼睛。
他察觉得到。
萦绕在心间的无尽焦躁,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安。
被人拿枪指着的时候,他眼都不眨。
可这会儿,他甚至不能凝神思考。
清澜集团能当面跟江凭危工作的人都知道,这位董事长年少有为,气质凛冽。他工作时候很严肃,不苟言笑。
尽管如此,闻扬还是认为,刚才三位高工汇报项目进展的时候,江凭危状态不对劲。
他在释放情绪。
这不是江凭危会做的事情。
boss应该面无表情听着,要么打断,要么直接赶人,三言两语表态而已,犯得着多说几句废话吗?
闻扬:“要不要我安排体检?”
会不会病了?他想。
“不必。”江凭危拒绝。
虽然没找出来这情绪源头,但他确认,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中央空调的冷风吹于无形,落地窗外阳光璀璨,亮得人心慌。
室内静寂一片。
手机铃响的声音,也就格外刺耳。
江凭危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清楚来电的陌生号码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心下突然静了不少。
接通后,对方无声。
江凭危没什么好性子:“说话。”
刺刺拉拉,有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江董事务繁忙,打扰了。”这人笑着说道。
江凭危点出:“林相辰。”
“没想到江董还记得我,”林相辰笑了起来,“能第一时间被认出来,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