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郁十一的眼睛加重语气，“我会一直爱你。”
即使那个问题是他提出来的。
郁十一放空的大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个单薄的人影。那个人影缩在他怀里，仿佛抱着全世界，他的身体很冷，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却能互相取暖。他的心惶惶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索性闭口不言。
“谢谢。”
“尤戚。”他说，“你能给我保证么？”
一分钟后，几公里外的尤戚收到了两条短信，都是约他吃饭的。
计划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他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脑袋里像搅了一团浑水进去，搞的整个人都沉甸甸的不想动，也动不起来。但他不再后悔挣扎，盛南吕脑袋后面的纱布就是一个警示，总有一天盛国栋会做出比那天更过分的事情来。而他还不够强大，没资格保护任何一个人，只能在背后使些卑劣的手段。
尤戚瑟缩了一下，躲过他的触碰，像是怕疼一样，“没关系，过两天就消掉了。”
每次盛南吕看手机的时候都会露出这个表情，郁十一不幸看到过一次，被肉麻到了，此后无一例外，每回都被他正好瞧见。
尤戚勾了勾唇角，他站在门外，昏暗的光线是最好的伪装，他笑的极其敷衍。
尤戚不解的看着他，“我不明白。”
林书邀请他去看半个月后的篮球初赛，尤戚咬着勺子敷衍点头，实际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不停震动，扰
尤戚皱了皱眉，而班上郁可爱的拥护者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安慰起这个眼泛泪光的可怜女孩。
郁十一撑着下巴转着笔，神色颇有点漫不经心。他看着窗外，顺带瞥见盛南吕正拿出手机发信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外面的阳光洒进窗户，照在镜子上，尤戚看着镜中少年，他没什么表情，在白光下显得有些茫然，他看着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却发现自己其实面带笑意。
尤戚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回到自己位子上，已经有人暗地里指着他说闲话了，他也完全不在意。他确实是渣男，可没想到郁可爱反将了他一军，只能庆幸这段摇摇欲坠的不平等关系及时止住了。
他闭了闭眼，再看过去，发现郁可爱已经收起笑容，嘟着嘴无辜的看他，“好冷淡哦，你还在记仇那晚的事吗？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不好，人家真的超！喜欢你的。”
没关系，这有什么的。
“啪——”手中的笔掉了。
他与郁十一的地下恋爱正式开始了。
尤戚回完短信，懒懒的将手机扔到枕旁，自己躺着用手背盖住眼睛。
郁十一便又对他说了一遍：“我会和她说明情况的。”
这很少见，也很常见。
尤戚没想到郁十一这样的人也会问出这种问题，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女朋友要求男朋友对着她发誓嘛。
午休时间，盛南吕靠在窗边上，做完功课后张了个懒腰。他待人温和有礼又懂得分寸，点到为止，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卡在一个平和的，普通同学的度上，无一例外，包括男女，包括郁十一。
“戚戚，你来啦。”
尤戚只能朝她点头以作回应，却发现郁可爱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嘴角咧的很大，笑容足够明艳开朗，尤戚还是从中窥见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诡谲锋芒。
他是在和女朋友发消息吧？
（11）
他抱着郁十一的腰，主动依偎进去诉说他未尽的爱意。他闭上眼睛，闻着对方身上清爽的味道，直到这个陌生的味道将他完全包容，他脑海中浮现的仍是那个坐在车里独自等他的少年。
尤戚脑海中出现了这个画面，有些想笑，他没忍住，忍俊不禁的弯起眼睛，“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直喜……”
正好哥哥要养伤，两个人不能睡一起了，哥哥也不会起疑。尤戚暗中松了一口气，拒绝了郁十一的搀扶，离开前，他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心有余悸。
尤戚心里有顾虑，狠下心回绝了盛南吕，在小伙伴林书的盛情邀约下一起去了天台吃饭。就是动漫里的那种天台，小情侣幽会的聚集地，石凳子一坐面对面，大家都互不干扰。
郁十一罕见的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也拿出了手机。
【到家了么？】
尤戚转过身，轻轻抬起校服袖子，上面还残留着那晚的味道。柔顺剂、沐浴露夹杂在上面，他将脸贴了上去，喃喃又重复说道：这有什么的。
两个人都融入了黑夜，仿佛浑然一体。
郁十一平静的说道，“我想知道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转身离开前，郁十一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郁十一本要离开，见状又折了回来，替尤戚穿好了衣服。他看着那些痕迹，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太白了。”
他依旧与盛南吕一起上学，郁可爱见到他时还会朝他甜甜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