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后知后觉,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无辜地看着傅茹。
傅茹直起身,笑道:“王爷,你不会是想去找宋大人的麻烦吧?”
顾瑶立刻知道傅茹以为他想的是弹劾一事。
思绪的闸门一打开,顾瑶便记起他在傅茹回门当天逛ji院的事情,伸手一揽,将傅茹拉入怀中,低头亲亲她的鼻尖。
傅茹半推半就,小声道:“说正事呢,没个正经样子喔。”
顾瑶笑起来,明丽的五官灼灼艳艳,唇润而唇珠明显,宛若多情种。
傅茹把永安王的脸板了过来,让他只看着自己。
顾瑶眉眼含情地脉脉而视,盯了一会儿,柔着声告罪:
“茹茹,我错了。”
傅茹被望得脸面通红,扭头不看他。
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王爷何错之有,确实是宋大人太过直白了。”
“不是在说宋时清。”顾瑶道,“我是说,昨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我却去了醉香阁。不论有没有做什么,这肯定是我的错。”
傅茹瞧了瞧他,低下头,噗嗤一笑,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啦,王公子过生日,你肯定是要去的嘛。反正那个家伙不靠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瑶享受了一下永安王这个身高,把傅茹摆出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对着她茫茫然的脸,满意地亲亲。
“其实我觉得,”顾瑶顿了顿,“我娶了你,最近正在风头浪尖,外放南下未尝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傅茹被迫小鸟依人,闷在他胸口处,道:“若你要争权,这便是坏事了。”
“我?算了吧,让我治国争权,能给你治回前朝去。”
顾瑶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踢出京城权力争端的,不然就等同于和太子顾丹翻脸。
宋时清作为太子心腹,借着这个由头弹劾他,间接让顾瑶当了总督,表明了太子对顾瑶“不满”的态度,既安抚了太子党羽,又不至于让顾瑶面上无光。
这种事情只能让宋时清来做,也只有他能安排得好。
什么时机、如何表述,看似轻飘飘的几句弹劾,实际上是权力政治的交锋。
顾瑶能理解,但不爽还是归不爽的,决心要给宋时清找点麻烦。
他命人备好马车,出城。
从永安王府出城,要过三条贵人街,自从他娶了傅茹,平日便有不少人想要与他偶遇。
顾瑶烦不胜烦,让车夫往城墙处行驶,恰好从教坊旁经过。
周朝教坊由七阁组成,醉香阁专门为高粱子弟取乐,白日是乐声不绝,琴音动人,女子各个才德兼备,夜里便敞开大腿,任人玩弄。
如今是白天,车马来往不多。
顾瑶撩起帘子,便看见一道粉红的影子,低着头,坐在醉香阁的屋檐前,很有诗意地凝望着远方。
一旁的丫鬟穿红着绿,相貌眼熟,珠簪玉坠,一身首饰比教坊的女书校还华贵。
她候在身旁,言行举止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却是强行候着。
顾瑶心道:“这样的衣着,怎么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丫鬟?”
那位粉红色的公子哥随意地侧了目,瞧见了王府的马车,猛地抬起头,冲着顾瑶打招呼:“王爷!王爷!”
王铮快步跑上前,窜到马车的席帘前,隔着窗,眨着一双桃花似的眼眸:“你来接我啦?好兄弟!”
顾瑶白他一眼,放下帘子,让王铮这个拖累自己的家伙面壁去。
王铮没得到回应,干脆跳上马车,从正前方扫开幕布,一帘珠帘被他用笑嘻嘻的脸顶开:“王爷——”
王铮走到他面前,笑意一收,抬眸时眉若墨画,罥着薄情阑珊。
紧接着,他就含羞似怯地行了个妇人的请安礼,幽幽怨怨地望着:“王爷,你昨夜怎就这般弃我而去。真是好一对新婚燕尔呢。”
顾瑶看他一眼,取了盘子里的葡萄,放嘴里咀嚼,过一会儿,再看他一眼,见王铮还在装模作样,顿时冷哼。
“别人为兄弟两肋插刀,你倒好,插我两刀。”
王铮立刻直起身,鞠躬,弯腰:“我错了。”
顾瑶双腿交叠,饶有兴趣:“我就炸炸你,看来你还真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啊。”
王铮没想到顾瑶居然这么狡诈,蔫了,跪坐在他身旁,抱住顾瑶的小腿,酝酿出了眼泪:“我、我不想的啊……”
顾瑶:“说罢,是皇兄么?”
王铮嘤嘤:“我会因为太子背叛您吗?我不会啊!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我此生非您不忠!”
看来是母后的意思。
这就不能怪王铮软骨了。
原谅归原谅,顾瑶还是决定给王铮一点教训。他剑眉一挑:“起开,成天抱人腿,像什么样子。”
王铮老实跪着,努力从眼神中透露出无辜弱小的气质。
顾瑶俯身,抽出王铮腰间别着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