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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到了紫宸殿,看他面色不愉,反倒有些迟疑,如果他真的心情不好,她这样气势汹汹地过来是不是反而撞枪口上了?
好在顾平川没有把坏脾气对准她,只是不言不语坐在榻上。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还能跟母后吵起来?”颜思卿没有走近到他身边,而是保持了一定距离,在他的书桌前坐下。
问出这话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现在的角色有那么一点点像夹在婆媳之间的妈宝。
“你在责怪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颜思卿在心里往自己脑门上糊了一巴掌。好 家伙,更像了。
顾平川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缓和了语气道:“我今日确实是冲动了些,但是这种事情换了谁也忍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颜思卿看着他问。
想起今日江郁送来的口供,顾平川心里就一阵气血翻涌,端起床边已经冷却的浓茶灌了一口,才缓缓说起事情原委。
“前些日子梁太医去看了苏美人,梁太医的医术确实Jing湛,先前这么多太医都没发现端倪,只有她一人看破了。”顾平川恨恨说道:“苏美人没病,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鬼神上身,是她自己偷偷服用禁药伪造高烧不退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人往怪力乱神之事去想。”
“她图什么啊?”颜思卿难以置信。
顾平川默了片刻,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苏美人在进宫之前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小情郎,她这是想借着鬼神的由头让慧明大师进言把她送出宫去,好和她那情郎双宿双飞!”
颜思卿听傻了。
这种剧情只在话本小说里见过,哪能想到真有人才能实践出真知。
“可是,她怎么能确定慧明大师一定帮她说话?”
顾平川耸了耸肩,“你以为那老头真是什么人间活佛?当初母后让他给我和颜思虞算姻缘,他张口便说土金相生合而两利,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可笑至极。”
颜思卿眨眨眼睛,十分困惑,“有何不妥?”
“我八字属木,哪里来的金与土?”顾平川好笑地说。
颜思卿恍然,转念又问:“苏美人胆子也够大的,有情郎还敢进宫……只是她犯下这样的错误,按照宫规国法处置便是,怎么会惹得你和母后吵架呢?”
“母后说苏家在朝中还有用处,不宜在此时伤了和气,叫我忍下这口气,只处置苏美人一人即可。”提起此事顾平川的火气又上来了。“她叫我忍,这种事情谁能忍得了?”
颜思卿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劝他。
或许是受的教育不一样,理念不合,她竟然觉得太后说的才是正理。
古代动不动牵连家人这也太残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母后只说不宜在此时伤了和气,又没说不让你秋后算账不是?”
“一罪不二罚,我若今日处置了苏美人,将来再想翻苏家的旧账就显得我毫无气量,可我若是耗着暂不处置……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顾平川狠狠地往床上砸了一拳头,隔着被褥也能听见床板发出低沉的呜咽。
颜思卿看了看他,弱弱地说:“可你若是要大张旗鼓治苏家的罪,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
“……”顾平川被噎住了。
颜思卿见他不吭气,又补了一句:“家丑不外扬啊。”
小朋友更生气了。
真让人头大。
颜思卿没有哄过人,更没有哄过被戴绿帽子的男人,看他冷 着一张脸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样子,实在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怎么才能逗小朋友开心呢?
“你饿不饿?”
“不饿。”
“我让小苏给你做点宵夜送来吧?”
“不吃。”
油米不进,真难哄。
颜思卿扫了一眼凌乱的书桌,砚台里还有些没完全干涸的墨水,毛笔就架在一旁。她想了想,提起笔来写了几个字。
顾平川半晌没听见她说话,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她低着头十分费劲地在跟纸笔作斗争。
“你写什么?”
颜思卿嘿嘿笑道:“想起一副对联,写给你看看。”
又是许久,废了好几张纸,颜思卿总算写成了完整的对联。
“你过来看!”
顾平川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了过去。看到纸上字迹,他皱了皱眉头。
“怎么全是错字?”
颜思卿:……她写的是简体。
“我读给你听吧。”她试探着看了顾平川一眼。
顾平川没有拒绝。
于是她笑着用手指着纸上的字,一字一顿地读道:“当王八不生气福如东海,戴绿帽有钱花寿比南山。”
原本的横批忍者神gui实在不好解释。
于是她换成了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