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她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尤氏一气之下闹着回娘家,这可不止是丞相一人丢脸。
除非丞相偷的人身份非同寻常。
想至此,她的眼神突然怪异了起来。
尤氏该不会是发现了丞相和太后之间的猫腻吧……丞相为人谨慎,又怎会留下端倪被尤氏发现?
颜思卿思绪如一团乱麻,想不清楚干脆不再纠结。
临近酉时,嫔妃陆续来到昭阳宫,或许是为了在芙蓉殿那位跟前不输阵势,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鬓珠玉。陈落雁打扮的也算隆重了,在她们之间仍显得过于清朴。
酉时过后,宫里的旧人都已经到齐,在昭阳宫的正厅上就坐,只有左侧第一个位置空着,那是留给颜思虞的。
光婕妤是最早过来的,这会儿在厅上坐了已有近一刻钟,好似无趣地拔完手上的护甲和手串,时不时用不耐烦的眼神瞥一眼门外。
“元妃娘娘刚 入宫一天,架子倒是不小,头回请安就敢让皇后娘娘久等,也不知宣国公府是怎么教的规矩。”
也不知她是故意夹枪带棒还是真忘了皇后姓什么,这话虽是嘲讽颜思虞,却也把皇后的母家骂了进去。其余嫔妃神色诧异,不敢轻易接她的话。
颜思卿轻挑眉梢撇了她一眼,并未动怒,扭头唤红蔷近前,小声问:“让人去看看,芙蓉殿的怎么还不过来。”
“是。”
红蔷的腿脚挺快,出去一趟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丹青院的小厮,是一副陌生面孔。
“启禀娘娘,芙蓉殿那边柳画师尚在为新入宫的娘娘作画,只怕还得再等一刻钟才能完成,柳画师特意让手下人过来禀报一声。”
话音落罢,身后跟来的那名小厮上前一步行了大礼。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柳大人因作画但误了元妃娘娘请安的时辰,便让奴才先过来向娘娘请罪。”
颜思卿扫了这人一眼,她记得当初梅鹤白替她和顾平川作画,双人肖像,一两个时辰就完成了,这位柳画师的画技比起梅鹤白可是相差甚远。
她回想起自己先前与丹青院来往频繁,确实听说过丹青院有一位柳画师,只是这位画师更擅长山水画,常年在外采风……怎么突然改行画起肖像画了?
“怎么是柳画师替她作画?梅鹤白呢?”
小厮面色有一瞬间的迟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如实禀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开恩准梅大人重新入仕,梅大人前两日已经离宫入刑部就职了。”
颜思卿微怔,以前经常听说梅鹤白如何才学出众,因家中获罪只能在宫中做个画师,实在屈才。如今梅鹤白有了光明的前程,朝廷又多了以为有才之士,她心里也十分欣慰。
“原来如此,倒是本宫消息闭塞了,没来得及向梅大人道喜。”
小厮微微颔首,没有应声。他是柳画师的随从,又不是梅鹤白的随从。
颜思卿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芙蓉殿那位一早来请过安了,这会儿就不必再勉强赶来。作画还需慢工出细活,你回去告知柳画师,让他无需着急。”
小厮领了命欠身离去,众嫔妃却有些不忿。
“咱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她说不来就不来了?”
说话的是在座中位分最低的钱宝林,按说以她的位分不应该抢先出头,但众人都知道她性子傲慢,听到这话便 不怎么惊奇。
“同在后宫里住着,迟早能碰上面,何必急于一时呢。”颜思卿淡淡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私底下心思各异,随后还是老实起身行了礼,各自回宫了。
…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云边缀着一弯浅浅月牙,颜思卿早已吃完晚饭回到寝殿,只是不知道今晚顾平川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想着,门外传来动静,她伸长脖子回头望去,正是顾平川披星戴月而归。
“吃了吗?”她问。
顾平川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水才道:“在御书房囫囵吃了一点。”
颜思卿走近前去,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眼下乌青,气色也比以前差了很多,有些不忍道:“朝中事务就这么繁重吗?这才几天,竟然把你累成这样。”
“政事还有一半攥在母后手里,哪里能累着我。”顾平川叹了口气说:“我忧心的正是手上的事务还不够多。”
这都什么毛病,什么样的工作狂才会嫌手里的工作不够多?颜思卿暗自咂舌。
小声腹诽之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迟疑一瞬,突然领悟了这番话中藏着的深意。
小皇帝是想趁这段时间彻底从太后手里夺权?
顾平川没等到她接话,便主动抬头看向她,问道:“早上你去御书房可是有事找我?”
“嗯。”颜思卿拽会飘远的思绪,说道:“颜思虞一早跑来昭阳宫扰我清净,我把她赶出去了。”
“你都将她赶出去了,还要我为你做什么?”顾平